车子的前盖上,捧起她的脚检查了一下脚底板。 叶深深顿时脸红了,因为现在她的脚好脏,全都是泥巴,还有几块玻璃扎着,真是一塌糊涂,惨不忍睹。 “别动,我先帮你把玻璃弄掉。”顾成殊却一点都没有嫌弃的样子,捧着她的脚,俯头极其小心地将那几块玻璃轻轻拔出来。 幸好叶深深没有走到玻璃密集处,而且刺进去之后也没再踩在地上,所以都只扎在表皮而已,流的血也已经停止。 他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用那柔软的薄羊毛料子轻轻擦拭她的双足,问:“还有玻璃在里面吗?” 叶深深摇摇头,说:“没有了。”只是伤口还有点疼。 “那我们走吧。”他望着她微蹙眉尖的样子,丢掉外套后再度抱起她,“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你的比赛估计已经开始了。” 她才如梦初醒,点了点头,怅然若失地说:“是啊,我失去比赛资格了。” 他却问:“沈暨没有陪你来吗?” 叶深深点点头:“有,但他可能对我放弃比赛而来找你有点失望,就先走了。” 顾成殊低低地“嗯”了一声,并没说什么。叶深深看着他暗沉的目光,立即抓住他的手,说:“沈暨和我,是决定一起实现梦想的好友,一起对抗艾戈的战友,所以艾戈拼命在我们面前分化你!” 顾成殊听她一下子说中自己的心事,略有点不自然地别开了脸:“我知道。” 叶深深揪住他的衣袖,在心里暗暗地想,哪儿知道啊,顾先生你这么冷静淡定睿智从容的人,为什么会中计啊! 不过,这是不是也说明,她在他心中,是属于非常特殊的那种,所以他才会这样失常呢? 叶深深有点开心又有点羞愧自己这种自得的想法,不自觉将自己微红的脸埋在了顾成殊的胸前。 顾成殊却完全不知道叶深深心里从怨念疑惑喜悦骄傲羞怯走了那么大一圈了,他抱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问:“你知道沈暨为了你,重新回到艾戈身边做助理了吗?” “嗯……我知道。”叶深深低低地说。 “那么,他应该会回去帮你处理这件事的,至少,能为你拖延时间。”顾成殊毫不怀疑地说。 叶深深顿时睁大眼睛:“真的吗?” “猜的。” 她顿时无语,只能轻轻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臂弯上。 前路很长,但他的怀抱很稳,对得起他常年自制的锻炼。 他抱着她走在被苍白灯光照亮的隧道中。周围全都是哄闹喧哗,但他们两人却在这样忙乱的时刻,四目相对,不觉忘却周围的混乱。 叶深深得理不饶人,问:“顾先生昨晚不是对我说,不会来巴黎看我的吗?” 顾成殊略有些狼狈,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我做了个梦,后来失眠了……” 叶深深心想,失眠了和来巴黎有什么关系呢? “我想了你在电话中说的那些话很久,一直睡不着。我觉得,我可能是被艾戈算计了。”他说着,垂眼看着怀中的她,轻声说,“就算不是被算计,可我至少也不应该处于劣势。” 叶深深眨眨眼看着他,假装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顾成殊则将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一些,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 他没有说出自己夤夜不眠,辗转反侧想过的那些事情。也没有说出自己一想到以后与她再不能在一起时,心里那些绝望与痛苦。 那时他赌气地想,虽然她与沈暨有那么多的亲密过往,可他又不是没有。至少,他有那一个平安夜与她通宵共守的记忆;他有电梯口那一个吻落在她的额上;他还有她守候了半夜送来的珍珠,和那一句生日快乐。 还有,她对他说出“一辈子”的时候,那坚定而明亮的笑容。 隧道出口已经在他们面前,暮春的日光从外面炽烈地投入,照到他们身上之时,让叶深深不由自主地微眯了一下眼。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