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某些事之后,嗅觉变得灵敏了,方知行总觉得屋里像是有股血腥气在蔓延,整得他特别不自在。 “那你别着凉了...”他又叮嘱一句,才回了方大兴。 柜台少个人收账,方知行少不得要自己上,一直忙活到下班,匆匆吃扒两口饭,回办公室一阵翻箱倒柜折腾。 月初定时发各种票据,他领的是行政十五级工资,一百二十六块。粮票、肉票、油票指标都是往高了走,除了这些,每月还有一张糖票,可以买一斤白砂糖或者红糖。 糖票他用到的机会不多,如果手底下有职工管他要,他也会大方的赠给他们。 上个月他的糖票就被开卡车的周师傅要去了,说他媳妇又给他生了个娃,在坐月子,得喝点红糖水补补。 当时方知行还好奇,“喝红糖水能补哪儿?” 周师傅立马就乐了,“这您就不懂了吧,白糖性寒,红糖性暖,婆娘坐月子喝点红糖水能暖暖肚子,还能去去污,我媳妇不仅坐月子喝,每个月那啥来的时候,我都给她冲点。唉...要说起来这女同志还真不容易...” 这话一说就多了,周师傅唠唠叨叨的给方知行普及了好些关于女同志私密方面的问题,这些在教科书上可是都没提过的...方知行受益良多。 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抽屉里翻到这月刚发的糖票,红皮底子,一市斤。方知行揣进裤兜里,直接去供销社称了一斤红糖,一块二一斤,牛皮纸包扎好,提着去韩念念的住处。 方知行走后没多久,韩念念就爬了起来,她才注意到毛毯上的大块血迹,心里直打鼓,早上就是裹着这块毛毯出来给方知行开门的,不知道那小面瓜有没有看到... 从空间里筛出洗衣液,毛毯扔大木盆里泡上,懒得动手搓,韩念念干脆穿上胶鞋下盆里踩。 还没洗好,方知行就敲门进来了,见韩念念穿胶鞋踩盆里,蹙眉道,“不是不让你着凉吗。” 韩念念满头黑线,小面瓜都说这么直白了,她再不意会,那就真是个棒槌。 好在来例假每个女人都有,也不是啥太丢人的事,韩念念故作淡定问道,“过来有事?” 方知行把红糖给她,“我从供销社称的,你留着冲着喝。” 韩念念拿过来一看,是红糖... “你吃饭了没有。”方知行不大自在,视线没好意思往韩念念身上投。 韩念念干笑,“早饭吃了。” 方知行一副“我早就料到”的神情,摇头,弯腰进厨房,抽开铁皮炉子的风门,铝锅接上自来水,准备烧面粥。 错眼瞧见韩念念在费力的拧毛毯,方知行三两步过去,弯腰把毛毯从大木盆里捞了起来,到底男人力气大,三下五除二就把毛毯拧了水甩到晾衣绳上。 方知行脑子里不由得又飘现出早上那块血迹,脸颊隐隐泛红。 韩念念以为他是热的,忙招呼道,“是外面太热了吧,快进堂屋乘乘凉。” 电风扇是几十年后的款式,韩念念不敢拿出来给他扇,只拿了上次在苏州买的蒲扇递给他,又给他倒了杯凉白开。 洗了半天的毛毯,韩念念也渴了,给自己倒了一杯要喝。 方知行忙道,“炉子上水该滚开了,你冲点红糖水喝,咳...听说可以补气养血,老周的媳妇就在喝...” 饶是韩念念脸皮足够厚,也红了脸,连连哦了两声,忙不迭去冲红糖水,红棕色,散发着一丝中药气味,韩念念小口小口的喝着,眼睛乱瞟,不好意思看方知行。 或许是夏天的缘故,总觉得闷热异常,空气也变得稀薄,方知行有点坐不下去,背上的汗珠子一直在往下滚,呼吸也有点困难,他把这种现象归结是气温太高的原因。 “那我先走了,你明天也不用来上班,好好休息。”他丢下这句,起身出门,步子不像寻常稳重,有点乱。 韩念念没注意到,送他出门,见他走远了才插上大门,等炉子上的面粥滚开,盛了碗面粥,配着咸鸭蛋吃了晌午饭,锅碗瓢盆也懒得洗了,扔在水槽,回屋倒头继续睡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韩念念被门外的吵嚷声吵醒,竖耳朵仔细听了听,隐约能听到老爷子气急败坏的训斥声,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了,趿拉上拖鞋匆匆出去看情况。 老爷子家门口站着的果然是时髦女郎,穿着依然光鲜亮丽,但是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