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输阵,早年村里有名的泼妇可不是好斗的。 韩念念食指头点了点桌子,不气反笑,“不错,您是生了我爹,可却没养我爹,我爹可是托了主席同志的福气,吃百家饭长大,又干您什么事?怎么您现在是想你上演封建家长剥削子女的大戏?” 说到这,韩念念彻底冷下了脸,“封建家长剥削子女也是侵犯!这种思想要不得!我看别耽搁了,直接送公安局,当公安同志来批判!” 自古民怕见官,韩寡妇一听韩念念这么说,吓得两腿打软,但还是虚张声势道,“白眼狼!白养活你了!” “您什么时候养活我了?”韩念念掏掏耳朵,“我可是一口饭都没吃您家的,今天我把丑话搁在这儿,从我爹死那天起,我跟您没啥关系,给我一口饭给我一个地方住的是我姑,要养活我也是养活她,您就喝杯凉茶一边待着吧,心情好了我招待您两顿饭,心情不好...给我立马滚蛋!” 韩寡妇老脸一拉,嘴巴一瘪,扑在八仙桌上就嚎啕大哭,嘴里直嚷,“没天理,没良心的狗东西!” 韩念念懒得理她,把西屋的门也锁上,端了八仙桌上的搪瓷盘,坐院里边晒太阳边嗑瓜子。 陈玲左看右看,也出了去,任由韩寡妇自己在那儿哭,低声对韩念念道,“姐,我也不知道是哪个告诉我姥你来城里住的。昨天姥去咱们家,进门就问你去哪儿了,说来城里也不跟她说一声,闹着要过来看看,硬跟我娘拉扯,不告诉你住哪儿,她就不回去...实在没办法了,我才...” 韩念念拍拍陈玲的手,把瓜子递给她,“算了,小山子乡统共那么点地方,她早晚会知道。” 方知行过来了,手里端着饭盒,下面装的是豆腐脑,上面是两根油条。 大老远就听到韩念念家传来嚎啕大哭声,院门也没关,吓了一跳,忙三步并作两步进来,结果发现韩念念在悠闲的剥瓜子,跟她表妹唠嗑... “方书记,你来了啊。”韩念念笑嘻嘻的起身迎他,待走近了,低声道,“等会屋里的两个人,一个别理,老家来的奇葩。” 方知行虽然没听明白奇葩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理就对了。 “饭店供应油条,买了两根,还有包子和豆腐脑。” 说话的空当,方知行弯腰进厨房找碗筷,韩念念把靠在三间口的小八仙桌搬到院里,端碗摆筷子。 “玲玲,早上还没吃吧,一块吃。” 金黄的大根油条摆簸箕里,相较之下玉米面的包子就不够眼了。 炸油条极耗油,国营饭店一个月里可能只有三两天会供应油条,长这么大,陈玲吃过油条的次数屈指可数,不由咽了咽口水。 方知行自动把陈玲划分为小姨子一类,对象要讨好,对象的小姨子也要讨好。 刚洗刷的筷子夹一根油条给陈玲,“还是热的,快吃吧。” 陈玲哎了一声,“谢谢方书记!” “不用客气。”方知行笑了笑,把剩下一根给韩念念,又往她面前盛豆腐脑的碗里倒了点麻油。 韩念念撕半根油条给他,“我吃不完,一起吃,把你包子给我点,还想吃包子。” 方知行嘴里接了油条,包子掰一半给她。 陈玲一旁看傻了眼,她也不是傻姑娘,立刻就明白了咋回事... 方书记跟她姐,这是处对象了啊... 堂屋里,老太太还在哭闹,从战乱说到至今,谁谁都欠她的,她吃了啥啥苦头,到老来还出了个这么不孝顺的孙女。 大妞一旁心不在焉的劝着,眼睛直往外面瞟,她姐也真是的,吃饭也不喊她们!从早上到现在可是滴水未进呢,灌了一肚子凉风! “奶,饿了吧,多少吃点饭呐。” 韩寡妇一听有饭,快哭瞎的两眼困难的睁了睁,打开大妞扶她的手,颤颤巍巍出了堂屋,一看她孙女正吃着油条,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过去把陈玲撵开,一屁股坐小板凳上,簸箕里啥也没剩,不由冷下了脸,对韩念念道,“早上还没吃饭,去饭店给我买几个肉包子,有豆腐脑再来碗豆腐脑。” 韩念念吃完了最后一点豆腐脑,扭头看方知行,也吃完了,利落的收了桌上的筷子碗,塞给方知行,“方书记,你刷碗,我扫地,干完活咱们去看电影。” 说完,又问陈玲,“玲玲,你去不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