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凝固了,血迹顺着纤细的脖颈,浸染领口,暗成黑红色。 许久,她道:“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表情呆呆的,没有一点神采,像是被人抽走灵魂的傀儡,呆滞而无神。 荣时心中一酸,在一瞬间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忍着眼底的酸意,他轻柔地摸摸她的头,什么也没问,只是道:“嗯,是很晚了,但我们要先去一趟医院,然后再回家……你姐给你买了很好吃的蛋糕,我们去完医院就回家,你要是喜欢吃的话,我以后还给你买……” 傅臻眼神空洞地望着他,也不知把话听进去了没有。 荣时吸吸鼻子,背过身去,仰头望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下胸口汹涌的情绪。 他俯下身来,小心地将人背上肩,也不知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喃喃低语道:“不要怕,很快就没事了……” 膝盖被触碰后引起的疼痛让傅臻的眸光产生了小小的波动,但也很快死寂下去。她一动不动地伏在荣时的背上,跟盛夏坐在窗台上晒太阳的模样无异,祥和而平静。 随着身下人的步伐加快,她真切地听到了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 第40章 张叔车子开到半路,看到丢在路边的自行车和书包,下车确认后,发现是荣少爷的单车和小姐的背包无疑,而且小姐的包上还染了几滴血迹,不由心里涌上不详的预感。 等他赶上时,只看见荣少爷背着自家小姐疯了似的往前跑着。他把车子开到他们身边,才瞧清楚小姐身上的累累伤痕,顾不得问上前因后果,赶忙道:“少爷!把臻臻小姐抱上车,我开车去医院!” 张叔喊第一声时,荣时还未从满溢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着。直到张叔连喊了数声,他才茫然的回头,猩红的双眼闪过一丝孩童的无措。他的手紧紧地箍着傅臻的腿,哪怕精疲力尽也不曾放手。 而背上的傅臻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了过去,许是累极了,感受到贪恋许久的温暖,便不可抑制地陷了进去。她的两只胳膊松散地搭在荣时肩上,摇摇欲坠。 张叔自己的女儿也差不多这般大,瞧到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只感到一阵心悸,连忙下车,帮衬着荣少爷把二小姐抬到后车位。 方才在路上太黑没能看清,现下在车灯的照耀下才发现除了那几个瞩目的伤口,傅臻手上脚上的淤青红肿不计其数,衣服裙子上印满了灰扑扑的脚印,被衣服遮挡的地方更是不知道到底伤得有多重。 张叔感受到车上的沉闷气氛,不敢有半分懈怠,将油门踩到底,往市第一医院驶去。 …… 傅宅。 傅年和余堇柔刚从慈善晚会赶回,身上的礼服还没来得及换下,一脸忧心忡忡,刚好撞上打算出门的傅涵。 “妹妹呢?回来了吗?” 傅年在路上已经联系了警局的好友让人帮忙派出警力搜寻,打给张叔时对方手机占线联系不上,没有办法和头绪,只好抱着侥幸心理先回家看一趟。 傅涵紧绷许久的情绪在见到父母后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唰唰的往下落,“阿时刚刚发短信给我,说是找到妹妹了……但臻臻,臻臻好像被人欺负了,受了很重的伤,他们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我正打算赶过去……” 傅涵一段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余堇柔听罢后几欲要晕过去,若不是傅年手疾眼快地扶住她,恐怕她连支撑自己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张岁月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精致脸庞上充斥着不敢置信的痛楚,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的糖糖……我的糖糖不会出事的……” 傅年饶是备受打击,但他作为一家之主,这个时候一定不能垮下,冷静道:“他们有没有说是哪家医院,我们现在就过去。” 傅臻吸了吸鼻子,点头:“嗯,在第一医院。” …… 另一边,张叔打电话给医院叫急诊处的医生护士出来接应,正好错过了先生的电话。 因为不确定患者有没有伤到骨头,傅臻被搬到推车上后,就被先送去各种拍片、做ct。过了好半天才推进手术室。 傅年和余堇柔华丽的礼服与医院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但他们在确认女儿的安危之前也没有旁的心思去在意这些。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