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坐在吧台旁,浑身都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看就是谈事情,而不是来找乐子的。 所以,也没有女人主动上前搭讪。 “我只想知道,你当初为什么答应要和我一起搞垮沈家。” 云晋尧已经喝了两杯酒,手上拿着的,是第三杯。 宁修远不答反问:“你喝这么多酒,林逾静知道吗?” “你好像很在意她?” 顿了一下,云晋尧明显在挑衅。 不过,宁修远并不接招:“是她很在意你。” 一句话,成功地令云晋尧闭上了嘴。 思忖片刻,宁修远再次开口说道:“沈家几乎已经穷途末路了,沈亦雄中风了,现在躺在医院里,连话都说不了。 听说何晴还在到处活动呢,想要给她儿子减刑,按过失杀人去处理,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说完,酒保把那杯马提尼递给他,他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口。 “你爸和沈亦雄是多年的好友,按理来说,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云晋尧打定主意,今晚非要从宁修远的口中听到真相不可。 不然的话,他不敢完全相信他。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告诉你也无妨。我妈也是得癌症死的,很痛苦,从确诊到死亡,前后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医生从一开始就告诉我,得了这个病,治不好,时日无多,让我们做家人的一定要好好陪伴她。” 说到这里,宁修远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起来。 “可是,我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他都没有来过一次医院!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接了沈家的案子! 沈亦雄很舍得花钱,为了能够让他的养女平安无事,他甚至聘请了一整个律师事务所的人给他卖命!” 他恨声说道,将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云晋尧听懂了。 原来,宁修远之所以那么憎恨宁正,就是因为后者在妻子弥留之际都没有陪伴在侧。 而他当时接的案子,正是林逾静当年被牵扯进去的那起车祸案! “如果不是沈家,我妈也不会含恨而终!她到死也没有机会好好地和自己的丈夫说上几句话……” 宁修远紧握着酒杯,脸色微微涨红着,目光里满是愤恨。 一个持家有道的好女人,英年早逝,却在生命最后的日子里都没有享受过丈夫的关爱。 “事业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宁修远自言自语道:“那他为什么还要娶妻生子?一个人过,别去祸害别人,不是更好吗?” 云晋尧摇了摇头:“对于很多男人来说,拥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聪明的孩子,也很重要。 这恰恰说明了,就连宁正这种业界精英也不能免俗,他需要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来让自己显得更完美。” 宁修远冷笑一声,同为男人,他何尝不知道呢? “所以,你把这笔账算在他和沈家的头上,你巴不得看见沈家没落,是吗?” 云晋尧总算听懂了。 他之前一直怀疑,宁修远为什么对沈家有这么强烈的仇恨。 强烈到,他甚至不惜答应和自己合作,一起搞垮沈家的望月山庄,还怂恿沈昊天这个废柴去做生意。 “那个何明,也是你暗中放水,让他有机会下手的吧? 单凭他一个小小的采购部经理,恐怕没有那么好的运气,能保证一直不出问题。” 对于这一点,云晋尧已经毫不怀疑了。 何明既贪婪又聪明,但还没有达到手眼通天的地步,一定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也许,林逾静暂时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吧。 “你见过白蚁吗?白蚁很厉害,一颗参天大树,只要被白蚁盯上,要不了多久,就会从里面完全蛀掉。” 宁修远笑了笑:“何明就是一只白蚁,所以,沈家出事是因为有内鬼,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各自又点了一杯酒,轻轻碰杯。 “说了这么多,对于那个车祸案子,你是怎么想的?” 云晋尧终于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你相信林逾静是清白的吗? 我曾经看过无数次相关资料,所有人都说,那是宁正这辈子打的最漂亮的一场官司,大获全胜。” 宁修远似乎被问住了,他皱了皱眉头:“我不懂法律,也不感兴趣。 对于那起案件,我了解得并不多,我只知道,宁正没有输过,他到死都是常胜将军。 为了赢,他可以抛弃一切,也可以赌上一切,至于赢得是否光彩,谁在乎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