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俯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冷汗直滴。 在他们身后,站着二人,冷面侍卫统领邹乞,大太监全福,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许久,陆韧古随意挥了下手。 “是,陛下。”邹乞应道,转身出门吩咐一句。 片刻过后,四名侍卫进来,面无表情地把两具尸首和头颅拎了出去。 大太监全福低声对地上跪着的太监宫女们说道:“还不快起来收拾。” 众人如蒙大赦,悄无声息地悉数起身,打水的打水,拖地的拖地,燃香的燃香,各自忙碌起来。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动作却又异常熟练,配合默契。 显然,此刻发生之事,乃是常态。 众人安安静静忙碌着,陆韧古起身,往后殿走去。 大太监全福抬脚想跟上去,又念及三丈的规矩,只好停在原地。 犹豫片刻,才试探着开口:“陛下,丞相府的小姐,今日送进宫了。” 第2章 陆韧古停下脚步,转身开口,声音低沉清冷,富有磁性。 “先前逼朕纳妃,丞相大人跳得最欢,轮到他,却百般推阻,迟迟不肯将人送进宫来。怎的今日倒是舍得了?” 全福一个太监,不敢妄议朝政,求助地看向一旁的御前侍卫统领,兼天子私兵金狼卫总指挥史邹乞。 邹乞上前一步,抱拳禀道:“陛下,送进宫来的,并非柳家大姑娘柳沐瑶,乃是丞相府新寻回来的二姑娘,柳若芊。” 似是听到什么有趣之事,陆韧古嘴角淡淡勾了一下:“说来听听。” 邹乞接着道:“丞相府对外的说辞是,二姑娘自小体弱多病,得了大师指点,只得养在乡下,及笄了才接回来。” “但据臣所查,这位二姑娘乃是四岁那年上元节花灯会上走失,五日前才寻回。而柳家大姑娘,乃是养女。” 陆韧古展颜,轻笑一声:“为了个养女,竟舍得将亲生女儿送给朕。柳相对朕,当真忠心。” 邹乞和全福自幼就跟在陆韧古身边,看着他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却都觉得不寒而栗。 见陆韧古沉默,全福揣摩着圣意,战战兢兢开口:“陛下,今晚可要这位柳姑娘过来给您诵经?” “不必。”陆韧古语气淡淡。 回到丞相府才几日,想必知之甚少,喊来也是无趣。 陆韧古说完,转身往里走,可身形突然晃了一下,扶了一下屏风,才堪堪站稳。 他眉头微蹙,伸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邹乞箭步如飞,眨眼到了他身边扶住:“陛下,可是头又疼了?” 全福也顾不得那三丈外回话的规矩,忙不迭上前,扶住陆韧古另一只胳膊,眼眶通红:“陛下,奴才扶您去歇着。” 陆韧古想说不必如此小题大做,奈何头晕脑胀,懒得开口,由着二人扶着往里走。 【迟大人外出给陛下寻药,已经两月有余,却至今杳无信音,也不知如何了,看来得差人去找一下才行。陛下的头疾最近发作得愈加频繁,眼看着中元节将到,再找不到对症的药,怕是麻烦。】邹乞略带粗哑的声音传来。 【哎,这些个太医全都是一群废物,连陛下的头疾都医不好。看着陛下日日受罪,我这心里头真是,跟刀挖的一样疼。】全福尖细的声音,带了哭腔。 陆韧古扫了二人一眼。 邹乞神情忧虑,全福红了眼眶,可二人的嘴,却丝毫未动。 陆韧古声音温和:“不必担心,朕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陛下!”全福脸色一变,忙开口想劝,却被邹乞横了一眼,只好闭嘴。 【呸呸呸,童言无忌!陛下也真是的,贵为天子,嘴上没个忌讳,一天到晚把这些个晦气的字挂在嘴边,等什么时候迟大人回来,我得让迟大人好好劝劝陛下,别总死啊死的……】 听着全福絮絮叨叨的心声,陆韧古只觉得头越发疼了,只想把他打发走。 “全福,这里有邹乞,你亲自去给朕端一碗安神汤来。” “是,陛下。”全福松开陆韧古的手臂,后退几步,转身招手带上两个小太监,脚步匆匆往御膳房的方向小跑而去。 --- 寝殿内,陆韧古先是在水盆中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洗掉,这才褪去衣衫,进了散发着浓郁药味的浴桶中坐好。 成年男子的身体肌肉紧绷,线条优美流畅。 两条结实有力的手臂随意搭在浴桶边上,左肩上有几个不规则形状的淡淡伤疤。 他身体后倾,头靠在桶壁上,合眼养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