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立坤耳朵根子都红了,粗着嗓子说:“快吃你的饭,就你那么多话。” “那个,立坤同志啊,咱们大丫现在天天这么贴身地照顾你,女孩子家的名声都不要了,你到时候该不会又说什么你肯定要走的,不想耽误别人什么的话吧?那你也太渣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程立坤“哼”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教。” 谢华香就明白了:“难怪你对这次大队受灾的事这么上心呢,你现在是把自己也当成是大队的人了吧,还想着替人家爹排忧解难了呢!” 沈大丫回到家之后,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偷钥匙,那钥匙一直都挂在她爹的裤腰带上,连上茅厕都不取下来的,本来想趁他洗澡的时候去偷,可这么冷的天,大队长也不是每天都洗澡的,刚好昨天洗过了,今天就不用洗了。 沈大丫这心里着急呀,一直等到了晚上睡觉,他该不会还系着裤腰带睡的吧? 等到弟弟们都睡着了,沈大丫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来到她爹娘的房门前仔细听了听,里面却传来了一些不那么正经的响动,吓得沈大丫一颗心“咚咚”地跳得飞快,脸上红得像被火烧着了一样,连忙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里,立马关上了门。 站在门后喘了好一会儿的气,脸上的热气还是消不下来,更可怕的是,听到那些声音的时候,她脑子里想到的居然是程立坤,天哪,她这是要疯了吗? 早就说好了不要再想他,不要再想他的,怎么就做不到了呢! 又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再次鼓足了勇气,再次来到她爹娘的门前听壁脚,这回倒是听清楚了,一男一女两道鼾声此起彼伏,两个人都睡熟了。 沈大丫轻轻地推了一下房门,推不开,应该是从里面栓起来了。 这种老式的木门,都是用木栓栓起来的,大门用的木栓比较粗大一些,房间门的这种就比较小了,像沈大丫这种从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从外边开这种木栓的能力是从小就掌握了的。 找一块薄薄的铁片,从门缝里面伸进去,刚好抵着木栓的下边,稍微用力顶起一点儿,然后朝左边挪动,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挪,直到木栓被打开为止。 沈大丫顺利地开了门,悄悄潜了进去,找到他爹扔在床边的衣裳,伸手进去一点点地摸,终于摸到了一串硬硬的钥匙,乌漆抹黑地也分辨不清楚哪一条才是仓库的钥匙,索性把整串钥匙都给拿走了。 重施故技在门外把门栓拴好,沈大丫拿着钥匙就要出门,突然身后“吱呀”一声,她爹的房门打开了,吓得她立刻出了一身冷汗,脚步也僵住了。 还好钥匙紧紧地握在手中,并没有掉到地上去。 身后传来她娘的声音:“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干啥?”自从上次火灾之后,大丫她娘被她爹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现在也不敢对她太过苛刻了,哪怕她现在天天去照顾程立坤不管家里,也不敢说她半句的不是。 沈大丫松了一口气,不是发现了就好:“没呀,我刚打算去上茅厕。” 她娘披着一件外衫从她身旁走过,“我急,让我先去。” 沈大丫忙道:“你去吧,我突然又不想上了,我先回去睡觉了。”说完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里。 好不容易等她娘回来消停了,沈大丫才终于能够溜出了家门,被这么一耽搁,都已经大半夜了,也不知道沈庭生等急了没有。 沈庭生确实已经等她挺久的了,他今天去市里提货还是很顺利的,花钱请了一辆车帮他运回县城,然后又想办法弄了辆板车,趁着月黑风高,把谷种全都运回了村子的附近,在一个草丛里藏着。 然后就到了仓库的附近,耐心地等着沈大丫把钥匙给偷出来了。 他也知道,偷钥匙这活儿并不是那么容易干得成的,他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今晚真的弄不到钥匙,那明晚就来再等一晚上。 等着等着,终于听到几声猫叫,他连忙也按照约好的学了几声布谷的叫声,然后就顺利地与沈大丫会了面。 沈大丫带着沈庭生飞快地跑到仓库门口,用带来的钥匙打开了仓库的大门,然后沈大丫在旁边望风,沈庭生就用新型的谷种把原来的旧谷种给替换了出来。 紧张地干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都换好了,沈大丫看着换出来的一大堆谷子:“那这些怎么办?” “我先运回我家里吧!”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地方好放了,沈庭生也没想着要占程立坤的这个便宜,这么多谷种,他肯定也花了不少钱才弄回来的,沈庭生打算着,把这些谷种也卖了,换成钱还给程立坤,不叫他吃那么大的亏。 哦,也不对,这马上就要到灾荒年了,好好的谷子还卖什么啊,干脆运回家里存起来,该值多少钱的,直接自己掏钱还给程立坤就是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