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世子近来酬酢不断,故此常常外出。” 裴琰佯佯一笑:“有人与他作杯?都是些什么人?” 裴玑起居的厢房廊檐下,挂着一个大鸟笼,鸟笼里有一只灰鹦鹉。 核桃站在磨爪棒上慢条斯理地蹭了蹭爪子,又抬起翅膀拨了拨头顶的小铃铛,最后垂下脑袋有气无力地抓起小藤球往上一抛,沮丧地靠在笼子壁上。 主人不在家,好无聊啊。 核桃百无聊赖地在磨爪棒上走了好几圈,最后跳到自己的窝里,拿两只爪子来来回回拨藤球。它伸脑袋往笼子外面望了望,还是没看见主人,不由赌气地在笼子上使劲磨了磨嘴。 核桃抬爪扔开小藤球,正预备倒挂在笼顶睡一觉,忽听到外头传来一阵人声。核桃有点激动,是不是主人回来了? 待到来人转进来,核桃失望地发现不是主人,立刻又蔫儿了。 不过好歹也是个熟人啊。 裴琰正揪着长顺问东问西,没留意旁的,一脚踏入这一进院子,偏头时才瞧见廊檐下笼子里的鸟。 裴琰脸上的笑霎时一僵,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掉过头就走。 然而已经晚了,核桃已经看到了他。 “裴琰!”核桃扑棱着翅膀兴奋地跟他打招呼,“裴琰你个业障!你心胸窄狭,眼皮子浅,还好内贪杯,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业畜!还不快给孤王跪下!跪下!” 核桃精神奕奕,音量高亢,裴琰想忽略都不成。 裴琰定在原地,脸上宛如开了果子铺,诸色变换,异彩纷呈,煞是精彩。 听到身后的死鸟还在循环骂他,裴琰直想回去将那死鸟立地摁死!但这是裴玑的地方,他不能这么干。 裴琰咬牙切齿地想,裴玑你把这死鸟挂这里是要镇宅么!死鸟你给我等着,我迟早拔了你的舌头扒了你的皮! 长顺望着裴琰逃也似出去的背影,呵呵冷笑。世子真是英明。 裴琰甫一出来,远远地就瞧见裴玑施施然往门首而来。 裴琰刚被鸟骂了一顿,摆不出好脸色,站着不动,等裴玑走到近前,打量着他那一身芝麻罗褶子,冷着脸道:“阿玑穿这么花哨是打哪儿回来的?” 裴玑回头对何随道:“你看,我就说看着眼晕,大哥也觉得太花了,明日给我换一身。”回头又对裴琰道,“有人作杯,我去赴宴。大哥来找我?” 裴琰险些咬碎一口牙,你能装得再像点么!别跟我说我昨日来找你的事你不知道! 裴琰心里阴影未散,此刻不肯再进裴玑的院子,拉他至僻静处低声道:“父王有没有传信过来?我有些忧心楚圭耍什么花招。” “大哥急着回去?” 裴琰阴着脸道:“你不想赶紧回去?” 裴玑笑道:“此番指不定还能娶个媳妇回去,大哥急什么?” 裴琰见他说得直白,一下子来了兴致:“此话怎讲?阿玑看上哪家姑娘了?” 裴玑笑了一笑。 一刻钟后,何随就看到世子与临邑王一前一后回来,次后,临邑王沉着脸带着小厮扬长而去。 何随心知临邑王这是又来套世子的话,结果无功而返。 “世子又戏谑于他?”何随忍笑道。 “本来就玄乎的事,偏他笃信,何况我确实也不知端的,不戏他戏谁。” 何随还欲说什么,但想了想终究把话咽了回去。又思及一桩事,问道:“世子真要去曲水园?” 裴玑慢悠悠道:“陆衡张口,我不好不去。毕竟将来都是连襟。” 玉映苑里,楚明昭刚用罢饭,楚慎就过来了。 楚明昭正拈起一颗桑葚往嘴里放,看见楚慎刚要笑着喊爹爹,却忽然发现他面带喜色,登时愣了一下。 楚慎坐下来笑道:“我已经探问过文伦了,文伦说但凭我的意思来,他回去后就请人择定吉日来纳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