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在等着一个亲戚,“你说的那个亲戚不会是范循吧?” 裴玑笑道:“就是他。” 楚明昭盯着他看了片刻,忍不住道:“你会算卦么?你怎么算到范循会来,而且还会让大伯将我卖给他?” 裴玑挑眉:“我原本也只是猜测。”又叹息道,“大哥一头好大喜功,一头又怕死,今日若非我让人诓他说范循撤兵了,只怕他要一直观望着,缩在里面不肯出来。” 楚明昭忍俊不禁:“我能想象出大伯发现被骗了时的表情。” “他应该习惯,这又不是头一回。” 楚明昭暗笑裴琰没被这个弟弟气死也是命大,又道:“我听说李忠那头是被你说得无心守城,最后大军溃逃了。你怎么做到的?” “我在京时,跟他孙儿李源酬酢过好几回,李源都拿我当披肝沥胆的好兄弟了,那回给大哥上寿时,李源还私底下跟我说宋娇如何如何作。我从李源口中套出了很多话,其中包括曹国公李忠的脾性为人。我只需稍加利用,说动他并不难。” 楚明昭喝了一口鲈鱼汤,看着他道:“怪道大哥二哥都说看见你跟一帮纨绔厮混……原来你是去套话摸底的。” 裴玑倾身道:“不然呢?你不会以为我是去喝花酒去了吧?我跟你讲,那种地方我是从来不去的。” 楚明昭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得一双眼睛都弯成了水亮的月牙:“没有没有,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裴玑瞧见她那神情,蓦地猜到她是想到了两人圆房那晚的情形。他面上瞬时便红了,顿了顿,撒然起身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来,故意板着脸道:“我跟你说,你现在笑我,一会儿我会让你后悔的。” 楚明昭眼睁睁看着她刚夹起的一颗丸子掉了下去,心痛道:“我的丸子啊!你好歹等我吃到嘴里再过来啊!” 裴玑见她的目光只是黏在滚到地上的丸子上,把她脑袋一扳:“你说,你是不是爱丸子比爱我多?” 楚明昭抬眸笑道:“那当然不是。不过我最爱的其实是银鱼鲊汤。” 两人正笑闹,忽见丫头来报说王爷有请。两人对望一眼,整了衣冠,当即赶去。 到达承运殿时,楚明昭发现人到得还挺多,不过林氏跟裴语并没来。 楚明昭与裴玑一到,裴弈便问起了薛含玉跟裴琰一事。裴玑大致陈说了一番后,姚氏看向裴弈:“王爷看,阿玑也是这般说。王爷若还不信,妾身可以把妾身那晚带去花园耳房的丫头也叫来,王爷一问便知。其实薛姑娘的丫头当时也在场,就是不知道她们敢不敢说实话了。” 楚明昭转眸看了姚氏一眼,微微笑了笑。姚氏分明知道薛含玉喜欢的是裴玑,肯定猜到了这是她跟裴玑给薛含玉下的套,却佯作不知。 裴弈深吸一口气,目光刺向薛含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薛含玉扑通一声跪下,凄楚道:“王爷明鉴,这的确是陷害!若我确与郡王有私情,那为何还要将王妃叫来?” 裴弈扫了神色各异的众人一眼,放下脸来:“那你原本叫王妃去的目的是什么?” 薛含玉紧咬嘴唇,说不出话来。她若说是去捉楚明昭与裴琰的奸,世子首先就会站出来说她是乱咬,毕竟她什么证据都没有。若是再跟对待周妙静那样扣她一个大帽子,她只能吃不了兜着走。 大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薛含玉浑身僵硬,冷汗直流,几乎将嘴唇咬出血。 裴弈转而问裴琰,裴琰只说那晚是薛含玉叫他去的,旁的他一概不知。 薛含玉被人当面这样说,哭得泪人一样,实在是撑不住了,起身就要往柱子上撞,却被崔氏一把扯住。崔氏跟裴弈赔了罪,行礼道:“既然事已至此,那便请王爷做主,让玉姐儿嫁与郡王。” 薛含玉闻言脸色煞白,难以置信地看向母亲。母亲明明与她说会帮她斡旋此事的! 崔氏说着,话锋一转:“但是,可否请王爷给予小女正妃之位?” 一语落地,殿内便是一静。 崔氏只说了这么一句,可余意无穷。裴琰如今的正妃是楚明玥,但楚明玥是楚圭的女儿,明显不能占着这个郡王妃的位子。而凭着薛含玉的出身,是有资格做郡王正妃。所以崔氏的这个要求并不算过分。 裴弈一早便觉得裴琰娶楚明玥的举动十分荒谬,眼下便顺势道:“那废了楚明玥便是。”反正薛含玉是正妃是次妃对他而言都无甚分别,他要的只是联姻。将来等到尘埃落定,薛含玉是废是立都是他一句话的事。 谁知裴琰却惊声道:“父王不可!” 裴弈沉容道:“怎么,一个逆首女儿,你还真要留着她做正妃不成?” 裴琰结舌杜口。裴弈瞧他那样子,追问到底为什么不肯废楚明玥,但裴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