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昭唏嘘道:“我果然错过了很多事。”她说话间又想起了裴弈,不由喟然一叹。 她还是担心他会为难她跟阿燨。 裴玑回宫后,立等就有个内侍来报说陛下宣他去乾清宫思政轩。 裴玑猜到父亲叫他去是为何事,事实上他父亲不叫他去,他也想跟他父亲谈谈。 裴弈一见到儿子,劈头就道:“你瞧见了么?这就是你非要立楚家女的结果!眼下不知多少人都在看朕的笑话!你自己说怎么办吧。” “父亲为什么觉得众人都在看父亲的笑话呢,父亲若是听信了楚圭的话,那才是要被人看笑话呢,众人会想,合着逆贼的几句话就可以左右皇帝的决定。” 裴弈冷笑道:“你不必在这里诡辩。朕知道楚圭不安好心,但你不能否认他说的话是对的吧!” “当然能。”裴玑斩钉截铁道。 裴弈眉心一跳,心道你就不能不噎我? “父亲是不是被气得狠了,以致于没有仔细想楚圭的话?楚圭拿阿燨的血统来说事儿实则是十分荒谬的。血统归属是以父亲一方为据的,否则宗族都是怎么划出来的?姓氏又为何都随父呢?太宗朝时,后宫里有不少朝鲜来的妃嫔,她们诞下的皇子皇女难道能说是朝鲜国人么?” 裴玑顿了顿,继续道:“父亲若是非要抓着阿燨的一半血脉是楚家的这一条说事儿,那也是不妥当的。因为楚家大房已经跟三房分了宗,没什么干系了。亦且明昭只是楚圭的侄女儿,跟楚圭血缘不算近。若是父亲执意认为明昭也算是楚圭家的人的话,那是否全天下姓楚的都是楚圭家的呢?同姓之人数不胜数,但也要看是哪个宗族的。” 裴弈脸色铁青,却是不知从何反驳。他儿子真是好一口伶牙俐齿! 其实有些道理他也是知晓的,他之所以这样气恼,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他心里仍旧是不情愿看着楚明昭当太子妃的,有发难的机会自然是没道理放过的。 他面沉半晌,挥手对裴玑道:“你退下吧。” 裴玑打量他父亲神色几眼,眸光暗转。他父亲显然还是心有不甘的。 裴玑从思政轩出来,转身就出了宫。 凌虚斋。瞿素正拿蟹八件剥蟹壳,瞧见裴玑过来,还不等他说话,张口便道:“阿玑,你看你给这地方起的什么鬼名字,凌虚凌虚,跟个道观似的。” “这不是显得先生化境无双,凌驾苍生之上么?” “少拍马屁,”瞿素啪的一声放下手里的长柄斧,眉毛一挑,“说,又想让我帮什么忙?” “我就喜欢先生的干脆,”裴玑笑吟吟地坐下,“我想让先生去跟我父亲说,明昭是命定的中宫,能给大周增祚增运……左右大抵意思就是这样,到时候随你怎么编,说得越神越好。我头先与我父亲说过,但他不信我的话。不过若是先生亲自出马,他必定会信的,从此再不找明昭的麻烦。” 瞿素忽而笑道:“我若说天命中宫不是你媳妇呢?” “我不在意这个的,”裴玑笑道,“我信的是我自己。” 瞿素重重哼道:“你竟敢对我的卦不屑一顾!” “那先生倒是说说那个身具凤命的人是谁,是楚明玥么?我知道大哥如今起了心思,但我有信心弹压住他。” “那若是,”瞿素往前倾身,“我去帮他呢?” 裴玑瞠目,也倾身道:“我给你这地方改个名字还不成么?先生不要坑我啊。” 瞿素娴熟地拿签子挑出蟹腿肉,慢慢放进酱料里蘸了蘸,道:“你弹压你大哥实在是易如反掌,这样轻巧的事我觉着你做起来也是无趣,我为你加点曲折不好么?也看看你如今本事如何。” 裴玑忽然坐直身子,抬手张开手掌,正色道:“五筐,我给你五筐大闸蟹,帮不帮忙?” 瞿素思量一回,慢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