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真的有谢莫如的本事,那么,这后位储位不争也罢,老老实实的,以后外孙也是一地藩王。谢尚书道,“看来这次胡氏女及茾,承恩公府必定大宴宾客。” 谢太太道,“帖子一月前便送到了。” 谢尚书道,“丫头们以往年纪小,出门有限,不如你带她们去见识一二。” 谢太太道,“类大长公主之言还未散去,就去承恩公府?” “不用担心,这种话以后更少不了,难不成还为这个不出门了?”再者,谢莫如想要有个出路,早晚得面对。她若连这个都应付不了,还想要什么以后? 谢尚书所虑者,另有其他。想了想,晚饭后还是叫了二子在书房商议。 如今昼短夜长,秋意渐浓,谢莫如仍坚持在晚饭前的傍晚时间在小花园里走一走,权当健身。她也在想,背后是谁酿出这等可怕计量,使得宜安公主下降谢家,此一举,非但永绝了谢贵妃入主凤仪宫之念,且将谢贵妃拉入胡氏一党,实在一举双得。更可怕是,这甜蜜的饵,谢家舍不得不吃,谢尚书那样的老油条,难道想不到此赐婚可能有碍三皇子?便是谢贵妃,恐怕也想得到,只是,皇帝年富力强,三皇子尚幼,储位谈之尚远,香饵在前,不忍不食罢了。待谢家蜜饵入腹,再有皇帝立后之议。 谢家与谢贵妃未料到的是,朝中竟然再会提立后之事! 可惜,此时,谢贵妃已然出局。 出局的不只谢贵妃,还有三皇子。 不,宜安公主这桩亲事,有碍三皇子是有的,但如果这时就认为三皇子出局,那么,就太武断了。三皇子倒是可因此机会平安长大,至于以后如何,还要看三皇子个人素质,倘真是龙章风姿,岂是一桩赐婚能挡得住的。 到底,是谁呢? 谁替胡家布下这天罗地网,将后位尽收囊中? 秋风微寒,谢莫如走的时间长了,双颊被风吹的冰凉,身上却是暖和的很,鼻尖儿沁出微汗。眼瞅着就是晚饭的时辰,张嬷嬷叫了自家姑娘回屋梳洗,笑道,“天气到底冷了,一早一晚的,姑娘便是喜欢在园中散步,也要多穿一些才好。” 谢莫如笑,“天冷倒觉着精神不少,不似夏日,总是热的人恹恹的。” 张嬷嬷笑,“别的姑娘都是怕冷,头一遭听人说天冷令人精神的。” 一主一仆叙着闲话,待梳洗妥当,谢莫如便去母亲那里一道用晚饭了。 谢莫如心中有谜团未解,晚饭亦有些心不在焉,方氏看她好几眼,谢莫如才算认真用起晚饭来。 晚饭后歇息片刻,待下人备好热水,谢莫如便去沐浴了。泡在暖融融的温水中,谢莫如暗叹,非但天冷令人舒服,天冷沐浴更令人舒服。 胡家背后有如此厉害之人,若是轻轻松松的被她个小小女子看穿,她也未免看轻天下人了。 谢莫如自嘲一笑,认真的沐浴一番,解了乏倦早早歇下。 第二日,谢莫如早早起身,张嬷嬷服侍她梳洗,笑道,“姑娘昨日歇得好。” “是啊。”令人辗转反侧的,从来不是困境,而是未知。如今能获得一些外面的信息,她心下方安。 紫藤的手很巧,轻盈的为她挽好发髻,谢莫如出门,庭院中一地黄叶,云石畔的数盆菊花则是经寒愈艳,谢莫如笑,“各花应时令而开,果然是有道理的。花虽不能四季常开,可这世上若没有花,未免少了许多色彩。” 紫藤见谢莫如心情好,便笑道,“姑娘前儿还说棉花便是永不调落的花呢。” 谢莫如笑,“棉花虽叫花,却是果。” 紫藤陪她去园中散步,园中花木多被秋风所催,谢莫如常走的路上落满黄叶,紫藤道,“该叫婆子扫干净,不然倒污了姑娘的绣鞋。” 谢莫如不以为意,“咱们起的早,婆子便是能起的更早,黑灯瞎火的也没法儿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