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的左拳内,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大皇子与太子接连遭秧,穆元帝清查六部,诸臣皆小心翼翼。好在,六部之中,刑部工部都算清明,至于礼部,六皇子掌六部时间尚短,中规中矩,倒也要以。 三皇子四皇子年岁都小于大皇子和太子,五皇子更不必说,也是做弟弟的,一想到做弟弟的都谨慎,这俩做兄长的却如此不争气,穆元帝又是一顿生气。 穆元帝心情不大好,就去苏妃那里遛达一二,主要是这会儿穆元帝觉着五皇子贴心,一心一意的好儿子,五皇子的才干在兄弟中不算一等一的出挑,穆元帝最寄予厚望的是大儿子二儿子,不料,最令他失望的还是这两个儿子。五皇子在密折中说的,闽地诸事繁冗,千头百绪,儿才干有限,唯将所见所闻一一记录,呈父亲览。父亲谋略胜儿百倍,儿多有不能决,乞父亲指点迷津,殷切所望。 意思是,闽地这里的事儿忒多,儿子也不大干得来,只得请您老人家替我拿个主意了。 说来,五皇子不愧是礼部出身,颇会拍他爹马屁。 穆元帝到淑仁宫时,苏妃正瞧着宫人收拾东西,穆元帝进来了,苏妃起身行一礼,宫人亦皆放下手头的事行礼,穆元帝扶了苏妃,一并在榻上坐了,摆摆手命宫人起来,见苏妃这里正忙活,还道,“忙什么呢?”苏里一向清静。 苏妃挥挥手令宫人们下去了,笑道,“是前些日子陛下命人把老五他们的信给妾身送来。臣妾想着,收拾些东西,什么时候陛下命人去闽地,也一并给他们捎带去。” 穆元帝不由笑道,“凡事有朕呢,你的东西只管自己收着,朕亏不了他。” “陛下是做父亲的,臣妾是做母亲的,您的东西再多,臣妾也有臣妾的心意。”苏妃笑接了宫人捧上的茶,道,“陛下尝尝,这是闽地的茶。虽说闽地往年也有茶贡上来,按理也都是好的,我也不怎么尝吃那儿的茶,如今再尝,倒觉着还好。” 穆元帝吃一回茶,同苏妃闲话。苏妃在宫里也没别的事,无非就是说一说儿子媳妇孙子之类的事,穆元帝刚给老大老二伤了心,如今正觉五皇子贴心,自然爱听这个。五皇子捎回来给苏妃的信,自然也会经穆元帝的手,穆元帝并未拆开来看,所以听苏妃说来也觉有趣,听说大郎几个也写了信,穆元帝道,“拿出来朕看看,他们学写字了?” 苏妃命宫人取出,好厚一刀,但其实是因为字大,所以也没写多少字,纯属浪费纸张。一看就是见学字的笔迹,穆元帝展开来瞧了,这信到才没几日,折叠的多了,倒有些陈旧感,想来是苏妃时时翻阅所致。穆元帝拍拍苏妃的手,看孙子写的信。大郎通篇都在写做为哥哥的烦恼,什么二郎就知道吃东西,三郎呢总是挑食,这让大郎这做兄长的有些惆怅。还有就是随父母一并出巡,大郎写道,有一些很穷很穷的百姓,住很破很破的房屋,屋子很小很窄,他们吃的饭也不如自己平日里吃的好吃,原来世上还有这样穷困的人。大郎决定以后把自己的月钱都攒下来,捐给这些穷困的百姓。 真是有爱心的孙子啊。穆元帝心里评价。 二郎的信呢,则是通篇写在某地吃到什么好吃食,以前没吃过,新鲜,写给祖母知道。 穆元帝道,“二郎这小子……”小小年纪,就这么贪吃。 苏妃笑,“他们兄弟,二郎身子最好,一年到头儿从不打个喷嚏的。” 穆元帝想到二郎的年岁,道,“这也是,小孩子家,能吃就好。” 接着看三郎的信,一本打假大全,三郎绘声绘色,好吧,三郎还没有这么多形容词汇,不过,兄弟当中,三郎也是嘴巴最巧最爱说话的。三郎就说,他们随父亲巡视,各地官员做官的事儿,什么找许多人穿上军人的衣裳冒充军人,还有老头儿把白发染黑冒充年轻人。什么明明是一穷地,地方官充富户,把穷人关起来不让上街。再有就如何被他父王识破的事。三郎还写呢,这些人,又坏又笨,总是说谎,又总结了一回,说谎实在是一件大大的蠢事。当然,三郎也在信里显摆了,他们如何如何受百姓的欢迎。 好在这些事,五皇子在密折中早与他皇爹说了。苏妃道,“我收着信还说呢,孩子们这么小,又是大冷的天,巡视什么的,怎么还带着孩子们一道?虽知老五媳妇是个稳妥的,我做祖母的,心里也放不下。后来瞧着信倒觉着,带孩子们见见世面是好的。” 穆元帝点点头,道,“还是大郎的字比较好。” “都还小呢,大郎自来稳重,这习字,非得坐得住才成。”苏妃不提扫兴的事,道,“先时他们就番,别的我倒不担心,就是怕饮食上不适应,如今看二郎的信,闽地倒颇有几样新鲜吃食。” “闽地临海,海鲜是尽有的。”穆元帝想到把贴心的五儿子分封到这样一个贫瘠刁蛮之地,对苏妃道,“闽地现在,也只有老五这一心做事的人去收拾了。你莫担心,有朕呢,他吃不了亏去。” 苏妃笑,“臣妾晓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