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则与谢莫如闲话时说起这个,四皇子妃亦忧心此事,道,“说来六殿下总是陛下亲子,陛下但有偏颇,六弟妹也没法子的。只是,六弟妹以后就愈发艰难了。” 谢莫如笃定道,“叫六弟妹只管放心,陛下素来英明,倘当时处置了,这事儿便也揭过去了。如今迟迟未有旨意,可见陛下气的狠了,六皇子得不了好儿。” 四皇子妃道,“哎,我看六弟妹什么心都没了。” 谢莫如道,“遇着个浑人,难不成自己日子也不过了?要我说,越是遇着浑的,越得把日子过好。别人好不好,自己也得好,这才叫本事。因着个浑人,反把自己一辈子虚度,倒抬举了这浑人!” 四皇子妃转天拿这话去安慰了六皇子妃一回,六皇子妃打叠起些许精神,叹道,“待得陛下开释了殿下,我只愿寻一清静之地,成全了殿下与李氏才好。”在府里做这憋气王妃,真是不如自己去过清静日子。 四皇子妃道,“弟妹只管好生养着,路还长呢。” 铁氏夫人也跟着劝闺女,“是啊,四皇子妃说的是,这才到哪儿呢,人这一辈子,哪里就全都顺顺当当的。”自从闺女出事,这位夫人就过来了,自己暗地里没少流眼泪,却还得想方设法的劝闺女。原想着闺女嫁了皇子是个有福的,不想遇着个六皇子,受此委屈。铁夫人一想起闺女受的委屈,心都要碎了。 四皇子妃没有多坐,略说一说话,便起身告辞了。 铁夫人送到院门处,四皇子妃不令她再送,自己走了。 铁夫人回头同女儿道,“闽王妃素有厉害名声,其为人还是极有见识的。这一辈子,都是自己的,怎么活怎么过,全在自己。我也知道这事伤脸,哎,你自小也读过史书,唾面自干、胯下之辱的典故,不说你也知道。你这个,还不至于此。不说别人,闽王妃经过的伤脸的事就数不过来,经了事,以后的日子是笑着过,还是哭着过,全凭自己。” 的确,多少人相劝宽慰,过日子的人终是自己。 铁夫人这里在与女儿说体己话,柳妃跟前儿的大姑姑孙姑姑又过来探望铁氏,孙姑姑照例带了许多养身子的药材补品,给铁氏与铁夫人见过礼后,温声道,“娘娘在宫里很是惦记王妃,王妃可是好些了?” 铁氏道,“有劳母妃挂念,仍是觉着身上没力气。” 孙姑姑有些为难,还是道,“娘娘听李太医说王妃无大碍了,还想请王妃进宫说话呢。” 铁氏的脸直接冷了,淡淡道,“请姑姑替我同母妃请罪,我实起不得身。这李太医,既不得用,明儿我另请一个吧。”却是一点面子与余地都没给铁氏留。 孙姑姑开天辟地头一遭吃了铁氏的冷脸,连忙笑道,“这也是奴婢多嘴,王妃只管好生休养,娘娘在宫里记挂王妃呢。” 见铁氏不语,孙姑姑道,“娘娘吩咐,奴婢还要去看望六殿下。” 铁氏吩咐身边侍女带了孙姑姑过去。 待孙姑姑看过六皇子,过来辞铁氏时,铁氏没再见她,只令侍女相送。 铁氏出身名门,父为高官,这点骨气还是有的,自始至终,根本没为六皇子求半句情。 待朝中弹劾六皇子帷簿不修的奏章上来,穆元帝直接道,“六皇子糊涂,身体也不好,礼部差使交给七皇子暂理,即日起,六皇子移到皇庄休养。”哦,同去的还有李侧妃。 穆元帝根本没杀她,就把她与六皇子蒙着眼睛下放到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穷山沟,当然,衣裳从里到外换了粗布,一丝贵重物都不许带。那地方,山是青山,水是绿水,出入皆靠攀崖涉水,整个村没一个识字的。没别的优点,就是穷。六皇子说自己是皇子,别人都当他脑子有病。想回帝都,你知道这是哪儿么?就靠两条腿,随便走起!能走出山崖,就算六皇子有本事。至于吃啥喝啥,路上盘缠饮食,平白谁给你吃的?既非老弱病残,也没钱去买,没三天,六皇子死了回帝都的心,一个馒头瘪死英雄汉,六皇子为了不饿死自己和真爱,去替地主家做长工了。因为没有种田技术,只能做最低端的苦力。六皇子倒是识字,只是咱们这里都是种田的,用不着秀才啊。至于李氏,在山沟里倒是水灵灵的一朵小白花,山里人家多数是淳朴的,只是亦有些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李氏不敢离六皇子半步,不过,六皇子都沦落做长工了,他武力值且低,哪里能护得了李氏。好在那地主不错,给李氏安排了个灶头活计,于是,没三天,李氏就成了烧火丫头。 如此过了半年,六皇子见着粗手粗脚,面黄腰粗的李氏,都有些想不起自己与李氏的爱情了。在偶有一次见着李氏背着他偷偷嗫咬鸡骨头,嗫出滋滋滋的响声时,六皇子已觉着自己为这个女人发昏,委实不值。待春去夏来,李氏已经习惯叉着桶粗的腰与来厨下的小子们耍黄腔了,六皇子终于大梦初醒,痛哭失声。 而帝都,此时刚刚接到太子奏章,太子为襄助江南战事,过年都没回帝都,此次奏章内容,亦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