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也在闻道堂,断不至于的。”文人有文人的道,用笔杆子一较高下,这是文人的道。如果用阴招,傅颜但破此例,欧阳家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文人之间的较量也没有这般简单,因为傅颜在被欧阳镜驳了一遭后,立刻奋笔疾书写了一篇《再论传国玉玺赋》,欧阳镜也没客气,写了第二篇《再驳传国玉玺赋》。之后,不待傅颜写出《三论传国玉玺赋》,欧阳镜就在闻道堂摆开阵势,力邀文坛各方大佬,来辩一辩传国玉玺之事。 小唐给了谢莫如好几张烫金帖子,说是头排好坐次,可近前观战,谢莫如一过手,就给大郎几个讨了去,三郎道,“我可得去瞧瞧,听说欧阳先生寻常不见人的。” 二郎慢悠悠地喝着八宝茶,“小唐哥说,欧阳先生身子不大好。” 三郎将请帖揣怀里,心下还有进一步打算,道,“这回我想让小唐哥帮咱们引荐一二。” 四郎显然也知欧阳镜大名,道,“这成不?” “如何不成。”他们也是皇孙呢,何况还有人引荐。 孩子们这般热闹,倒叫谢莫如想起当年江北岭来帝都时,彼时她亦不过小小少女,听闻可去听江北岭讲学,亦这般欢喜。谢莫如不禁问,“欧阳先生这么有名啊?”不就是江北岭的关门弟子么。 四郎抚一抚手中请帖,眼睛亮亮的,“母亲,欧阳先生可是北岭先生的关门弟子,我听说,皇祖父都要点他进宫讲学呢。” 五郎也说,“欧阳先生词也写得极好。”说着还摇头晃脑的吟诵了几句。 昕姐儿也跟着道,“以前就知道他诗词写得好,不想骂人也厉害。前些天帝都传来传去的都是傅颜的赋,欧阳先生的赋一出来,根本就没人看傅颜写的了。”她打算当天女扮男装跟着哥哥们去凑热闹,六郎也要去,三郎说他,“你去了听得懂么,都是大学问家,说的是学问上的事。” 六郎不喜被兄长看扁的感觉,板着小脸儿道,“不就是吵架么。” “啥吵架,那叫论战。”三郎纠正。 六郎道,“也差不多。” 大郎最是稳重,问,“母亲,你去不?” 谢莫如笑,“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虽不必什么大排场,也带上侍卫。” 大郎都应了,还打算去四伯府上问问四伯家的堂兄堂弟们可要同去的。 闻道堂此番论战,排场搞得很不是凡,连穆元帝听说闻道堂要开辩论会,都派三皇子去听了听。具体当天辩论会的情形如何,谢莫如是不知道的,不过,三郎回家眉飞色舞、比手划脚的学了大半个时辰后,三郎仰天感慨道,“果然不愧是让我心仪的欧阳先生啊,唉哟喂,那个口才,欧阳先生一个辩翻了十个。” 二郎眼睛也亮亮的,就是他语速不比三郎快,跟着补充,“太厉害了,还有一人叫欧阳先生给辩的翻了白眼。” “就那姓傅的。”三郎很是厌恶傅颜,今见傅颜倒霉,三郎很有些兴灾乐祸的意思,道,“辩不过就辩不过呗,也不必这样较真,还装晕。”他是绝对不会承认傅颜人家是真的叫欧阳镜给骂晕的,三郎笃定,傅颜必是装晕无疑。 谢莫如听了半天见孩子们也没说到重点,不禁问,“欧阳先生都辩了些什么。” 这还真把三郎给问住了,三郎道,“太多啦,母亲别急,我想一下啊。一时半会儿说不上,不过,旁边儿有记录的,明儿我寻一份论战记录给母亲看吧。” 谢莫如心说,合着你光去看热闹了。 二郎道,“分好几场,头晌去就辩了一个时辰,与欧阳先生打对台的换了三拨人也没把欧阳先生辩下去。中午用过饭,说来闻道堂的小菜不错,虽不甚精致,倒也清清淡淡,有山水田园之美。尤其一道蜜汁凉藕,正当时令不说,味儿也好。那蜜用的是今秋的桂花蜜,我一尝就知道。”这位是半个美食家。 四郎五郎念书比兄长们晚,俩人都说,“初时还听得懂,后头越说越深,好些典故都不知道。” 大郎道,“欧阳先生称传国玉玺不过一块石头,有它,德不为之增,无它,德不为之减。今天下有鼠目寸光之辈,竟将一块石头与国之大运联系一起,委实可笑。” 六郎想了想,“还说了,历来国君都是得人心者得天下,从未听说过得玉玺者得天下。自传国玉玺失落,几百上千年光阴,几经王朝更迭,一样是有圣君有昏主,有盛世有饥荒,天下如何,在为君者可行德政,为臣者可秉忠贞,而不在于手里有没有一块石头。”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