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生在北昌府也大大小小的算个人物,只是,王妃娘娘却是第一次见。谢太太命他过去王府请安,闵先生还真有些琢磨不透,王妃召他过去不知有何事。不过,还是先打发小厮要了几桶热水,闵先生泡了个热水澡,含了半宿鸡舌香,第二日早早的过去王府相侯。 谢莫如先问过余姑老爷余姑太太的身体,方说起北昌府来,道,“以往听姑太太说过,是个民风彪悍之地。” 闵先生是个四十上下的中年人,面相较寻常文人多了几分精悍之气,一袭玉青色棉长袍,意态恭敬,条理清晰,道,“北昌府与北凉国相近,外有驻兵五万,再者,北昌府气侯严峻,尤其冬日,不瞒王妃娘娘,九十月就开始下雪。再者,地广人稀,山林繁茂,野物颇多,当地男人都会些狩猎功夫,就显着民风彪悍了些。” 谢莫如问,“听说,那边偶然也有西蛮人骚扰边境。” “不只是西蛮人,还有北凉人,多是商盗匪徒一流,更有些亡命徒,跑到那三不管的地界儿,斗勇逞狠,流亡为生。” 谢莫如问,“这些情况严重么?” 闵先生正色思量片刻,帝都的情势,闵先生也略知道一些,余家与谢家本就是正经姻亲,何况,家中主母是这位谢王妃嫡嫡亲的姑祖母,说起来委实不是外人,且这些年,两家关系很是不错。谢王妃有问,闵先生没有半分保留,甚至没有半点掩饰,道,“这样人,杀也杀不尽,我方一动手,他们便躲去西蛮或北凉地界儿。将军队撤回,他们便又回来。每年总有几起案子,可要说严重,也不至于。” 闵先生望向谢莫如,道,“娘娘是说……”谢王妃总不会好端端的来问他北昌边境的治安问题,闵先生怀疑谢莫如是不是有什么内线情报。 谢莫如摆摆手,“正因我不确定方问一问你,姑老爷在北昌府多年,小心无大过。” 闵先生心下一凛,“那草民这就打道回北昌去。” 谢莫如道,“不一定准不准的,现下天冷,先生还是过完年再回吧。” 闵先生道,“帝都比起北昌来委实不叫冷,草民来来去去的也惯了,倒不必耽搁。无事是福,倘当真有事,草民快一日就能令大人早防备一日。” 谢莫如也便没多留闵先生。 闵先生辞出王府,琢磨了一番谢王府的话中之意,忽又想到,谢王妃三十好几的人了吧,望之委实年轻啊。想了一回谢王府的保养问题,闵先生到了谢家,再与谢尚书密议一番,便连夜回了北昌府。 谢莫如也将与闵先生说的话同五皇子说了,五皇子道,“眼下并无北昌那边儿的奏章,让余巡抚多留意也好。” 年下事多,小唐成亲,五皇子与谢莫如并未亲临,只是派大郎几个过去热闹了一回,三郎把太孙大婚礼时未能用到的闹洞房的花头皆用到了小唐成亲的时候,把小唐气的,直说三郎不地道,耽误他生儿子。这话,叫帝都上流社会直笑到年底,都说唐家五郎是个实在人,又说铁御史给闺女寻了个实心肠的姑爷。 小唐可不管别人怎消说,他自己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的。 过了小唐的大婚礼,经过祭天地祭祖宗的仪式,转眼便是年了。年前,穆元帝终于给五闺女七儿子定了亲事,五公主指婚礼部尚书秦川之孙秦醒,七皇子则是择湖广总督之女韩氏为正妻。 这也是年前的又两桩喜事了。 年节过得轰轰烈烈,赵贵妃更是当仁不让,诸妃嫔无人敢与她争锋,连胡太后都与闺女嘀咕了一回,“你皇兄这眼光,也就这样了。要依哀家说,与其立赵氏,还不如立谢氏呢。”她又看谢贵妃顺眼了。 文康长公主道,“母后何苦操这些,不论立谁,都得孝敬你。” 不论立刻,也不是胡家人。胡太后完全不关心立后问题了。 倒是苏妃,咳嗽一直不见好转,太医院院判窦太医瞧了,只说是宿疾,要等开春天暖可能会好转。果然,过了年,苏妃的咳嗽便见好。五皇子很是松了口气,出了正月,苏氏还惦记着打发宫人送了几样祭品出来,到龙抬头那日,五皇子陪着谢莫如去西山寺给方氏做了场法事。 二月二朝中有假一日,五皇子与谢莫如自西山寺出来,正遇着刑部李相府的马车,难免打声招呼。李相夫人得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