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关忠勇伯,还是要以稳妥为要。” 四皇子道,“既太子爱惜忠勇伯,不若令大理寺、御史台同理此案。于寺卿、铁御史均列九卿之位,又是朝中有名的忠耿能臣。纵一人难及李相份量,两人加起来,太子也能放心。” 这个安排,谁都挑不出毛病,连大皇子都说,“两司同审,便是父皇大安,也不会觉着不妥。” 三皇子附和道,“大哥所言有理。” 白云仙长那个,是大皇子荐给慈恩宫的。在大皇子举荐之前,白云仙长不算什么知名神棍。紫姑的话,人们大都将信将疑。但,文休法师的地位名望,人们是知道的。文休法师于卜算一道之高深精准,也是经过时间的检验的,故此,文休法师的话,大多数人是信的。 大皇子一提穆元帝,在列诸人都多了几分考量,就是太子,最终也允了这个提议。 太子颇是踟蹰不安,五皇子虽只有早朝能与太子相见,仍是一有时机便关注太子状态,与妻子道,“我看太子眼神有些焦躁阴郁。” 谢莫如,“需防太子狗急跳墙。” 五皇子道,“父皇那里,是皇子皇孙们轮番侍疾,太子断难下手的。” 谢莫如感叹,“怕是陛下也未料到诸皇子中竟有人敢行此险招,当年陛下册立东宫,想也并非全看在太子嫡出的身份上。”要谢莫如说,太子敢下手,就十分不简单了。一个“敢”字,说来容易,做来则难哪。倘当年李世民未敢逼宫,焉能由他继承皇位。只是,太子虽敢,到底妇人之仁,这事倘谢莫如易地处之,宁可直接把穆元帝薰死,如此,太子立刻登基,先江山在手,再论其他。 五皇子叹,“太子一向是个好强的人,自幼功课就好,我们兄弟几个年岁都差不太多,我与四哥略小些,大哥只较太子年长一岁,较三哥年长两岁。小时候因年岁相仿,在一处读书,倘哪日大哥功课好于太子,太子必会加倍用功,必得下次胜过大哥。” “平日里倒看不出太子是这般好强好胜之人。” “现下大家都是要做祖父的人了。”甭看大皇子特讨厌其五弟,偏生其五弟还真与大皇子有些相似之处,五皇子近来也时不时的爱回忆从前,五皇子便道,“太子于功课上强于大哥,大哥呢,赵娘娘乃掌事贵妃,大哥的性子也不是个能让人的。功课上比不过太子,大哥就在武事上用心。大哥骑射是极不错的。不然,当初父皇也不地令大哥掌兵部了。他俩是自小别苗头,说来,大哥以往虽与咱们有些小嫌隙,自从父皇病倒,大哥时常为我说话。就是三弟那八面不得罪的,近来也都站在咱们这边儿。” 谢莫如道,“陛下病这许久,究竟到底因何而病,想来现下大皇子、三皇子也都想明白了。平日里毕竟是小事,今事关大义,他们要是还站干岸看笑话,那也无非是让人看了笑话。如今他们明白,待陛下好了,总得欣慰。” 五皇子也是为人父的,道,“父皇便是好了,也不知要怎样生气呢。” 谢莫如半点儿不同情穆元帝,心说,教子无方就是这样的下场! 穆元帝虽是病的昏迷,好在皇宫各种珍稀药材都有,除了被灌汤药,穆元帝还被灌了不少人参灵芝的,故此,穆元帝未醒,却一直有气儿,就是没死。 你说把太子急的,这才半月,眼睛便抠搂下去了,人也瘦了一圈。太子妃还劝太子,“殿下倒是忧心父皇龙体,也当先保重自己。” 太子叹道,“里里外外,事情不断。忠勇伯的案子眼瞅有了眉目,靖江六女却是不服,要上告。孤但凡说一句,五弟那里怕就是心有不满。可孤不过问,先前刑部之事,父皇不满刑部审讯过重,靖江子孙原就寥寥无几了,安郡王年少不懂事。靖江六女就在大理寺说朝廷欺负他们孤儿寡母。” 是的,五皇子希冀借助大理寺之力,洗清忠勇伯身上的污水,让忠勇伯重回禁军,可哪有这般容易。原本,御史台铁御史是个耿直的,铁家的关系与五皇子府不错,小唐还亲去跟岳父那里打听了,还去岳母那里吹了吹风。铁御史向来忠直,虽不会偏向五皇子,却也不会偏向太子,他执中审案。至于大理寺于寺卿,闺女都抵给五皇子了,他能做到九卿之位,多少也与五皇子有关,这时候,更不会偏太子。原本这案子就清楚了,偏生靖江六女不服,向朝廷上书,直说审断不公。 五皇子气地,握拳捶桌,恨声道,“这贱人!” 靖江六女,现下叫姜六娘,这名字现下听着生,其实就是以前靖江王六公主,母邱氏,兄穆三,死于刑部审讯。当然,对外说,其罪当死,知罪自尽。 姜六娘身为前战俘,说来委实不是什么有身份的人,只是,毕竟是做过公主的,其夫赵斌也是有名的祸国将领。因姜六娘年纪大了,穆元帝便未将她赏出去。她今倒兴头起来,且,姜六娘很有些政治素质,先说于寺卿之女在闽王府做侧室,于寺卿有与闽王勾结之嫌。其次,忠勇伯是江南将领,说来与五皇子有结党之嫌。既涉党争,便当回避。于寺卿审案,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