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也就略晚于前吏部尚书张尚书罢了。正因为追随昭明帝的时间长,薛相才更明白谢皇后于昭明帝心中的地位,也明白谢皇后此人的才干。此事,谢皇后既说“要等一等”,那必是有什么缘故的。毕竟,六皇子一直是养在谢皇后膝下的。六皇子储位之事,想来谢皇后也是心中有数的。薛相叹道,“皇后娘娘既知晓此事,必会与陛下提的。陛下何等圣明之人,不然焉何要让六皇子理政?”在薛相看来,昭明帝是个明白人,就是在储位一事上,立场也从未变过,更没有搞过什么皇子间的平衡之类的事。昭明帝一直就是嘱意六皇子,小时候代父镇藩的是六皇子,长大后别的皇子出宫开府,留在宫里的是六皇子,却岁代父祭天的也是六皇子,如今代父理政的还是六皇子。 昭明帝的心意,够明白了。 差,也只差一道立储圣旨了! 韦尚书叹道,“我又岂不知刚刚那般说话会令皇后娘娘不悦,只是,再重,重不过江山。储位一日不定,一旦出事,便是大事啊。哎,陛下这病,哎……” 想到昭明帝的病情,两位老大人愈发忧心忡忡起来。 立储之事,谢皇后没同昭明帝提。 谢莫如比任何人都了解昭明帝,可能许多人会觉着,昭明帝不是那种君子一怒血流漂杵的强势的帝王,认为他宽厚太过,还有些惧内。这样想的人,大概是忘了,昭明帝当年是以战功夺嫡的了。 昭明帝性子的确宽厚,但能走到现在,仅靠宽厚是不够的。如柳扶风、忠勇伯、李九江、欧阳镜,甚至唐相,都是在昭明帝的手中得以建功立业。 昭明帝,是比明白人更加明白的人。 谢莫如知道,昭明帝不会想不到储位之事,他只是……还没下定决心罢了。 昭明帝在二月中的时候,召见了大皇子生母苏昭容与六皇子生母凌昭容。这二人其实是有封号的,苏昭容封号为安,凌昭容封号为恭。所以,二人也可以称安昭容与恭昭容。 召见此二人的同时,昭明帝也宣召了大皇子与六皇子。 谢皇后未在,昭明帝让谢莫如回避。 这还是夫妻二人结发后的头一回,昭明帝凡事不避谢皇后,从未让谢皇后回避过。但,昭明帝既有此话,谢皇后便带着宫人内侍去了偏殿。 昭明帝靠在软榻之上,膝上搭着一条明黄锦被,四人则按长幼位份坐在他的榻前,姿态恭顺,眼神关心。昭明帝的眼睛落在四人身上,良久方道,“朕身体如何,想来,你们都有数。今大事未定,朕不能心安。” 昭明帝道,“储位之事,朕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四人无一人说话,苏凌二位昭容都是不得昭明帝喜欢的,自然不敢先开口。大皇子六皇子都是受宠皇子,平日里在他们爹面前倒还敢说话,可事关储位,他俩就都不好开口了。昭明帝点名,道,“老大,你说说看?” 大皇子是诸皇子之首,自来最是端庄的人,大皇子想了想,道,“父皇眼下还需保重龙体,待父皇大安,储位大事,自是由父皇做主。眼下六弟代父皇秉政,事事公道,样样妥帖。我们兄弟,都是庶出,唯六弟养于母亲膝下,且六弟有代父镇藩之功。储位向来是立嫡立长立贤,出不了这三样,我虽居长,论才能实不及六弟。再者,江山社稷,还需贤能者居之,如此,江山长久,百姓安宁。” 六皇子连忙道,“我也不过是靠兄长们辅助,大臣们尽心,听得父皇教诲,勉力为之罢了。要说贤能,咱们兄弟都无不肖之人。大哥较我们年长,小时候,不论在家里还是在宫里念书,都是大哥照应着咱们。待大了,大哥也是处处关心弟弟。何况,大哥当差更早,于朝政上,我不如大哥。” 两人说的都极恳切,起码,昭明帝听后微微颔首。过一时,昭明帝看向两位昭容,道,“苏氏,你说呢?” 安昭容面儿上一派古井无波,握在袖里子里手却是不禁微微颤抖,她不敢看昭明帝,低声道,“国之大事,妾身不懂,自然是陛下做主。” 昭明帝看向凌霄,凌霄抬头回望昭明帝,沉声道,“陛下大行之日,妾身肯请以身相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