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你今日进宫,肯定瞒不过陛下。一会去给你父皇请安。” 宁王摇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不去。老头子非弄死我不可。” 他捅了这么大个窟窿出来,谁来擦屁股?当然是天子。 天子现在忙着抓人,杀人,补窟窿。 每日夜不能寐。 天子好几次做梦,都梦见宫廷太监造反,趁着他睡着将他杀了。 天子心头异常暴躁,恐惧。 见到宁王,真的有可能将宁王撕碎。 宫里身份有问题的太监宫女要杀。对于揭开盖子的宁王,天子也不会感激。按照天子的意思,统统都该杀。 若非宁王是皇子,天子的亲儿子,是不可能活到今天的。 换做任何一个官员揭开这个盖子,这个时候恐怕坟头上已经长草了。 这就是揭开盖子的代价! 这就是为什么,明明有人知道这回事,甚至双方斗法斗了几十年,却从来没有人揭开真相。 也就是宁王同刘诏,一开始不清楚水下面到底有多深,一头扎进去。 等发现水太深,深不见底地时候,想要脱身已然来不及。 这个时候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怎么办? 干脆揭了盖子,将真相摊在阳光下,将水搅浑,大家都别想好过。 此举,也逼得天子不得不动手。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更何况事关宫廷安危。 没有哪个皇帝,会允许身边有不安定的因素存在。 即便明知道杀下去,自己也会伤筋动骨,可是依旧要杀下去。 杀个血流成河,最大可能将危险扼杀。天子才会真正松一口气。 在这场博弈中,天子也会伤筋动骨,所以宁王不敢到天子跟前露面。 就怕天子一怒之下,将他给宰了。 萧淑妃瞥了眼宁王,“既然不肯去见陛下,干什么要进宫?” 宁王瘫坐在椅子上,“自然是做个姿态。” 萧淑妃皱眉,“你可别行险。” 宁王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笑了笑,说道:“不行险又如何捞取大富贵。母妃,你就别操心了,我心头自有主张。” 萧淑妃叹了一声,“罢了,罢了,本宫管不了你。你自个当心,别被人钻了空子。” “儿子晓得。趁着老头子那边还没动静,儿子赶紧出宫。” …… 周苗望着干爹,尚膳监胡监正。 胡监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然而眉宇间始终带着隐忧。 周苗小心捶腿伺候着,心中翻滚着各种念头。 “周苗!” “儿子在。” 周苗跪拜在地上,态度十分恭敬。 胡监正盯着他看,“你到咱家身边多长时间?” “回禀干爹,儿子到您身边将近三年。” “快三年啊,时间过得真快。” “干爹老当益壮,越活越年轻。” 胡监正嗯了一声,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眼神意味不明。 “咱家听闻你和江淑仪关系莫逆?” “托干爹的福,江淑仪对儿子还算信任。” “很好!继续同江淑仪保持联络。” “儿子遵命。” 周苗低着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中千般念头。 他隐约猜到了一些东西,不过他很懂分寸,任何时候都不露声色,绝不会给人任何把柄。 也不会让人有机会弄死他。 胡监正突然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