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芙面色一冷,“你当然不怕,你光棍一条,你怕什么啊。你问我怕什么,我怕孩子们没了前程,怕孙儿孙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一家人从高高在上的王府公子,沦落到普通宗室,日子已经很艰难,你还整天抱怨这个那抱怨哪个,你就不能少说几句? 我告诉你,宗室里头盯着你的人可不少,盼着你落难的人更多。毕竟我们家这么大的宅子,还有那些产业和股份,觊觎的人从来没少过。你喝酒发牢骚,落到有心人眼里,足以炮制出一本参你的奏章。到时候,你想喝酒,只能跪下来求别人。” 刘评大为不满,“你让我怎么做?我现在什么都干不了,就是喝点酒打发打发时间也不行?你莫非是想将我困死,憋死?我死了,你就称心如意。” “对,你说的没错,你死了我才能称心如意。我做的这一切为的是谁?为的是这个家。你问我你没差事做,还能做什么?这满屋子的书籍,还不够你打发时间吗?” 欧阳芙指着一屋子的书籍,“但凡你肯静下心来修身养性,也不会沦落到今日地步。” “够了!” 刘评一把抢过酒壶,就往嘴里灌。 只有将自己灌醉,心里头才没那么难受。 沉浸在梦里美好世界,就是他一天当中最开心的时刻。 欧阳芙没有阻拦,只是一脸冷漠。 等他喝完了,她才说道:“从今天开始,府中只有八百文钱一壶的酒。喝完最后这一点,你以后休想再喝到这样贵重的酒水。” 刘评傻眼,盯着手中的酒壶呆呆地看着。 欧阳芙继续说道:“你手中拿的是五两银子一壶的酒,从今天开始断供。” “你不能这么做!” “我当然可以这么做。整个府邸,全靠我一个人支撑,靠的是我的嫁妆,我多年积攒下来的产业和股份。而你,在被夺去王爵地那一刻,就失去了一切。如今的你,除了少府每月一百斤的米粮供应,你什么都没有。” 砰! 刘评砸了酒壶,他指着欧阳芙,“你不能这么做!喝酒,是我最后的寄托,你不能剥夺。” 欧阳芙面色阴冷,“八百文一壶的酒,同样是酒。我并没有剥夺你喝酒的权利,你依旧可以喝,只是酒水的档次降低了一点。” “这是降低一点的问题吗?”刘评怒吼。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继续供应你五两一壶的酒水?凭什么!” 欧阳芙怒火中烧。 刘评抓着头,很痛苦,很颓废,脸色苍白,是一种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白。 “我只剩下酒,你不能夺走,你不能,不能……” 他的状况很疯癫,像是着了魔。 欧阳芙很是嫌弃,懒得废话,转身就走。 “你不能走!” 刘评突然发力,冲上去,抓住欧阳芙的头,就往墙上撞去。 “啊!” 下人们惊声尖叫。 七手八脚,拉扯着刘评的双手。 刘评疯癫,力气极大。 几个丫鬟一起使力,竟然没有拉动他。 还是欧阳芙急中生智,足够胆量,挣扎着从头上扒下簪子,手上用力,往刘评的下腹一捅。 嗯…… 刘评突然感受到世间最痛的痛。 他依旧抓着欧阳芙的头,只是手上没那么用力。 他缓缓低头,看着下腹部,一根泛着寒光的簪子就挂在身上。 痛…… “啊……” 他突然放声尖叫,卷缩着身体缓缓倒在地上。 好痛,好痛…… 欧阳芙趁机逃开,一脸惊魂未定地模样。 丫鬟们同样受了惊吓。 “太太,老爷他,他好像受伤了,怎么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