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绿眸,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刻的贺兰尧与那少年活像是失散了多年的兄弟,对视良久都说不出话,若是能再哽咽一下那就更能渲染苦情效果了。 一想起他那句‘我们也应该被这个世道温柔对待’,似乎蕴含了无尽忧伤与憧憬,苏惊羽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太特么机智了。 在一个不幸之人面前卖惨,所能引来的不仅仅是同情,怜悯,更多的想必是亲切感。 阿尧,果然是演戏的一把好手。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亦是让苏惊羽没有想到—— 熊孩子忽然‘嗷呜’一声嚎了出来,而后二话不说直接扎进了贺兰尧的怀中,呜咽着。 苏惊羽张了张口,瞠目结舌。 画风变得太快,完全超出预料。 其余被捆着的四人同样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望着那哭嚎的少年,一脸懵逼。 古月东杨有那么一瞬间似乎闻到了头发上的焦味。 好似一道雷劈在头顶,把他劈了个外焦里嫩。 本来满心期待贺兰尧被抽巴掌的画面,事实却是,那个号令群狼,可以主宰他们六人性命的熊孩子,此刻趴在贺兰尧身上哭。 上一刻的森林之王,这一刻的脆弱少年,变化仅仅就在一瞬间。 苏惊羽回过了神之后,啧啧感慨。 此时此刻,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阿尧已经基本脱离了险境,没准他的待遇还能比自己更好。 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儿,果真也在她的预料之中—— “你们,把他解开。”少年从贺兰尧怀中抬起头,面上虽然还挂着泪珠,小脸上依旧一副‘我是老大’的模样,朝着身旁的野人道。 下一刻,便有两名野人到了木架子边上,一左一右,解开了贺兰尧身上的绳索。 贺兰尧获得自由,朝着苏惊羽的方向勾了勾唇。 苏惊羽朝他挑了挑眉头,莞尔一笑。 “你们,好好看着他们几个。”少年朝囚室外的野人们道了一句,而后转头朝贺兰尧道,“你和我出来,咱们聊聊。” 贺兰尧闻言,只淡淡一笑,“好。” 等少年带着贺兰尧离开众人的视线后,君清夜才开口道:“这什么情况?小十这算是被放过了?” “我看未必。”一旁传来古月东杨不咸不淡的声音,“那少年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贺兰尧兴许只是暂时躲过。” “暂时躲过?你脑子让驴踢了吧?你没看见那熊孩子对小十的态度比小羽还好?”君清夜转头朝着古月东杨冷笑一声,“不像某些人,自以为自己很聪明,结果让人赏了个大巴掌还憋屈着不能说。” “阁下说的是你自己吧。”古月东杨反唇相讥,“你敢说自己没被抽巴掌?” “至少我没去奉承讨好那熊孩子!”君清夜斜睨着古月东杨,“哪像你们两兄妹,还王爷公主呢,一点儿骨气都没有,讨好那熊孩子没成功还挨了抽,我虽挨打,但我至少敢笑,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凭什么让我去讨好他?” “面临困境的时候,你要明白,风骨并不是那么重要的。”古月东杨眸光中似有点点讥诮,“留着命才是最重要的,骨气和面子能比性命重要?若是依照你的思想,青楼楚馆的那些风尘女子,以及街头行乞的叫花子,他们时时做着讨好奉承别人的事,他们难道应该为了面子去死?求生永远比面子重要,愚蠢的人。” “你他大爷的要是再废话一句,信不信老子重获自由后削你!”君清夜面色阴沉,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笑道,“以小十的头脑,兴许能救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尖嘴猴腮,我劝你最好对我客气些,否则回头我让小十不救你,你就留在这儿等死吧!” “你们两给我住口!”苏惊羽终究是听不下去,低喝一声,“吵吵吵,都说一个女人的嘴相当于十几只鸭子一样聒噪,我看你们两个男人相当于一个养鸭场。” 君清夜说的倒轻松,将这两兄妹丢在这儿等死……前提是那熊孩子愿意放人。 以那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