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今儿大太阳,本来还想少流点汗,这样跑过去,又是一身黏糊糊。 终于奔到了御书房,苏惊羽轻喘着朝女帝行礼,“臣来迟了,拜见陛下。” 女帝淡淡道:“免礼,看你似乎是赶着来的,坐下歇歇。” 女帝说着,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一把椅子。 苏惊羽扫了一眼周围的众大人们,迟疑片刻,道:“陛下,臣不累,还是站着说话好了。” 这两侧比她身份高的大臣不知多少,其中还有元老重量级臣子,他们站着,让她坐……多不合适。 她明白女帝的用意,看似随意,却也含着小小的心机。 给她一人赐座,表明了对她的赏识,而她拒绝这个特殊待遇,便是表达了对其他大臣的尊敬。 女帝似乎在无形之中告诉众臣——朕很欣赏霜满天。 而她应该表现出来的,不是恃宠而骄,而是——宠辱不惊。 苏惊羽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宫廷路太滑,人心真复杂。 苏惊羽谦虚的态度,自然是换得了一部分人的赞赏。 此女子平日看似云淡风轻,一点儿都不严谨,性格很是随意,却没想到,倒也谦虚,善于考虑旁人的感受。 “霜满天,王夫疯癫了。”女帝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轻缓却带着一丝丝叹息,“朕起初就极力反对让他去亲身体验邪祟,可他就是不听,执意要试,朕拦不住,让他去了,昨夜你也看见了,王夫身上数十道伤口,三名随从也被袭击,你后来赶到现场,可有看见邪祟的模样?” “回陛下,不曾看见。”苏惊羽摇了摇头,“在王夫试验之前,我便告诉他,若是遇到危险,大声呼喊我的名字,而王夫的态度却似乎很不屑,喊了三名随从便去试了,我走远了些,却并没有太远,在确保能听见他们喊声的距离之内,等着他们求助我,等了许久,才听见王夫大喊了一声,我赶过去时,王夫已经遍体鳞伤,好在,性命无忧,邪祟想必是感应到我的气息,跑了。” 苏惊羽说着,又是一声叹息,“昨夜我为他们各自把了脉,都无大碍,便喊来宫人将他们抬走,王夫虽伤着了,但并无性命之忧,当时他身上没有异常,本以为他醒来就会好的,哪知今日他就疯了。” “王夫兴许真的中了邪,你昨夜竟没有发现,这是不是你的疏忽呢?” “霜御医,你究竟有没有办法救王夫?” “霜御医曾担保王夫的安全,现在王夫虽然性命无忧,但是疯了,这……并不是我们乐意见到的。” “霜御医你既然能通灵,干脆除了这个邪祟,让王夫恢复正常,否则,别怪我们质疑你的能力。” 听着周围的人一句又一句,或是询问或是质疑或是谴责,苏惊羽面色平静无波。 “怪我咯?”她抛出了这么一句话。 “敢问各位大人,我难道没提醒过你们?我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没个十遍也有八遍,你们要么就是不在意,要么就是一笑置之,觉得我荒唐可笑,胡言乱语,我提议让你们亲自感受一下邪祟的力量,你们又畏畏缩缩不出声,还是王夫英勇亲身经历来证明我所言非虚。” “诸位大人莫怪我说话难听,一开始,多少人抱着看笑话的态度看待我?从冷眼旁观到此刻声声斥责,你们可曾考虑我内心的感受?王夫要试验之前我也劝过,奈何我说话不顶用,王夫不当一回事,我承诺诸位一定确保王夫安全,我办到了,他性命无忧,可他疯癫了,你们又赖我身上,怪我疏忽,似乎全是我的错。” “如果能通灵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但我宁可不要这个本能。” 苏惊羽一字一句,听在众人耳中,众人一时竟没能反驳。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