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时,总会不自觉地将背佝偻下去,显得有些怯懦和阴郁,明明才三十出头,骨子里却透出一种颓废消沉的感觉,一点壮年男子的精气神都没有。 大抵是昨晚吃了兔肉,还在回味那味儿,此刻一看到桌子上简单的饭菜,顺口就说了一嘴:“怎么吃这个?不是还有半边兔肉吗?” 话音刚落,就察觉到两道锋利如刀刃的光芒朝自己射了过来。 他下意识看过去,却见大闺女低眉垂眼,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吃饭,一点异常都没有。 他怔了怔,难道是自己刚才产生错觉了? 杨氏素来以夫为天,丈夫说什么就是什么,此刻听到丈夫的话,也看向谢悠然,问道:“大丫,那兔子肉……” 谢悠然淡淡道:“留着下回吃罢,总不能有什么好东西一气儿全都给造了,日子还长着呢。” 谢保顺看了看闺女不太好看的脸色,转头就冲杨氏呵斥:“你这妇人,我就那么随口一说,你还问闺女干什么!” 杨氏顿时就有些唯唯诺诺。 谢悠然看不下去了,她最讨厌这种窝里横的男人了。自己没出息,在外面挺不起腰杆来,倒在家里作威作福来。 当下碗筷一放,捂着头叫唤起来:“哎哟,哎哟!”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杨氏急急道:“大丫,你怎么了?” 谢悠然呻吟:“我头疼。” 杨氏连忙扶着腰站起来,“怎么好好的又头疼了?” 谢悠然道:“大概是上回撞墙留下的后遗症吧。时不时的就发作。哎哟,可疼死我了!” 闻言,谢保顺一脸的青红交加。 杨氏急死了,“她爹,这可如何是好?” 谢保顺迟疑了一下,“要不,找村医来看看吧。” “不用,”谢悠然道,“我这毛病我自己知道,就是不能生气,一生气头就疼。” 杨氏愣住了,下意识望向自家男人。 谢保顺顿时脸色有些难看,“大丫,你可是还在怪爹拿你抵债的事?” 谢悠然嘴里哼哼唧唧着,不回答。 杨氏脸色作难地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央求似的道:“她爹!” 谢保顺神色愧疚。 本来欠了赌债之后,他也没有动过拿闺女抵债的念头,是王癞子等人又是威逼利诱又是拳打脚踢地逼迫他,他才写下那纸文书的。事后也很后悔,但他不敢去找王癞子讨说法。大丫撞墙之后,他脑子里当时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等他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又习惯性的逃跑了。这些年,一遇到事情,他就养成了逃避的习惯,本能的反应促使他,再一次做了逃兵。 他在废弃的山神庙里躲了两天,生怕王癞子找他麻烦。饿得头昏眼花实在熬不下去时,他偷摸着出了山神庙,想去找点东西吃,路上遇到了上山砍柴的西风,告诉他,大丫没死,还把他欠的赌债给还了,谢保顺不敢相信,半夜偷摸着回了趟家,杨氏告诉他这两天家里发生的事,他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浑,没出息,但他毕竟也是个爹。对于大闺女,始终心怀愧疚。 因此,当她一提到撞墙的事,他就觉得脸上发烧,有点挂不住。 于是咬了咬牙,道,“大丫,我知道这事是爹做得不对,爹向你道歉。爹也向你保证,今后再也不卖你了。” 谢悠然似笑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