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砚琪转首看他,见他认真在听,又继续道:“你扪心自问,你曾经,就不曾冤枉过谁,不曾让哪个人有苦难言,百口莫辩?” 朱霆的心头徒然一震,怔怔地愣在了原地,一下子,他好似又看到了当初崔玥哭着向他解释的样子。曾经那个他最爱的女人,却因为他的不信任永远的躺进了棺材里,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或许,这便是报应吧。”他身上那股凌然的霸气一下子消失不见了,仅有的是一股浓浓的哀痛和寂寥。 他颓然地站立良久,这才缓缓抬头去看榻上的女子,目光复杂的让人看不真切:“你好好休息。” 言罢,他再不曾看她一眼,径自出了屋子。 . 边关 朱斐端了刚熬好的汤药走进营帐里,怀宁侯已经坐直了身子在桌案前发呆。 “父亲怎么起来了,您身上还有伤呢。” 怀宁侯抬头看了儿子一眼:“一点小伤,不碍事的。对了,你叔父可有苏醒?” 朱斐点头:“醒倒是醒了,一直闹腾个没完,大喊大叫吵嚷着要见您。” 怀宁侯叹息一声:“他呀,究竟还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待我喝了药,先去看看他。” 言罢,他伸手接过朱斐递来的汤药,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见怀宁侯起身去穿外袍,看样子是要立马去见朱方林,朱斐很是不明白:“父亲,叔父那样对您,您怎么还……”看着自己父亲的这一身伤,朱斐便有些心疼,他和黎王没找到他们二人的日子里,朱方林每日在自己的父亲身上划下一道伤痕,致使他的身体如今再无完整之处。这样残忍的手段,分明就是丝毫不顾及手足之情。 怀宁侯穿衣服的动作微微一滞,目光变得越发深沉。良久,他长叹一声:“有些事,却也不是孰是孰非那么简单的。” 朱斐有些怔愣地看着跟前的父亲,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好似并未知道当年事情的所有真相。或许,他的父亲和叔父之间还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怀宁侯并未再解释什么,而是扭头对着朱斐道:“带我去见见他。” “是。” . 进了朱方林所住的营帐,却见朱方林蓬头垢面,浑身戾气地躺在榻上,双腿与双脚一直不停地挣扎着,却因身上的绳索太过结实,他根本挣扎不开。 . 见怀宁侯和朱斐进来,他反抗的更加激烈起来:“你不要以为这样绑着我我便会屈服与你,如今既然落在你的手上,要杀要剐任你处置,你这般绑着我算什么本事?” 怀宁侯浓眉紧蹙:“你当真想死?” 朱方林哈哈大笑着:“怎么,你当年饶我一命,到如今仍然不敢杀我?朱方业,你是怕你的心里难安吧?身为兄长,却觊觎自己的弟妹,这也确实够你惭愧的了。” “啪”的一声,怀宁侯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朱方林的脸上,眸中似要喷发出火焰:“混账,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说这种荤话!” 朱方林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僵硬,随即扯出一抹嗜血的冷笑:“怎么,我说的有错吗?你敢说你和她之间清清白白?我可还没忘,当初是大哥先乞求父亲去姚家提亲的,只不过,被阿阮拒绝了而已。你敢说,自阿阮嫁给我,你对她就丝毫没有其他想法?说不定,你们早就背着我干出了什么勾当来!” 怀宁侯气的一口气差点吐不出来,幸好朱斐扶着才勉强站稳。他气得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可以污蔑我,但不要侮辱了她对你的感情!” “感情?”朱方林嘲讽一笑,“她若对我会有感情,当初我带她搬出侯府之后,她便不会背着我深更半夜地与你私会,你以为,你们当初做的那些事,我全都不知道吗?如今可好,我在大家的心里死了这么多年,她现在是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嫁给你了?还有那个孽子,没准儿也是你和她……” “你混账!”怀宁侯一个耳光再次落了下来,气的朱方林不住地叫骂,“你打,你打,有种你就打死我,自己做了龌龊之事,难不成还怕我说?” 怀宁侯气的浑身颤抖着:“当年我心高气傲,不愿与你解释这些事情,今日,我便解释给你听,我也只说这一边,信与不信,都随你。” 见朱方林安静下来,怀宁侯这才继续道:“当年我的确对阿阮有情,但她却情系于你,拒绝了我和她的亲事,但自她嫁你为妻,我对她的感情便早已放下。她是我的弟妹,我会对她怎样?我们之间自始至终都清清白白,从未做过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的事。反而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亲手毁了你们之间的一切。 当初你们搬离侯府,你常与太子身边的人打交道,迷了心智,觉得所有人都在背叛你。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