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叶紫下意识一声惊呼,又立马捂住了唇。 那一柄长剑在留白身上穿胸而过,猛地拔出时飙出的鲜血殷红刺目。他眼神凌厉,一脚踢向那人的手腕,长剑无力地摔落在地。他又脚尖一挑,把那把剑握在了手里,随后挽了两个剑花,面前的三人脖间同时显出一道血痕,瞬间便没了呼吸。 从头到尾,他的表情冷静又淡然,好像那伤口不是刺在他身上似的。 救兵终于赶到,训练有素的精兵立马就控制住了局面。 “啸然,啸然,来人,快宣御医。”此时的叶青岚眼中已然见不到其他,只剩下李啸然虚弱软倒在她怀里的身影。来赴宴的宾客们都被吓得不清,更有不少人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受了伤。大厅里一片噪杂不安。 叶紫看到女主如今的样子就知道她除了李啸然已经没心思过问其他的事了,她皱了皱眉,唤来侍卫长,吩咐下去让他们把刺客都收押入狱,又派了些人去安抚在场宾客的情绪,不曾受伤的就送他们出宫,受了伤的先由医徒进行简单的包扎。 太医院里只有四五人当职,此时全都被唤到了李啸然的床前,叶紫不知怎么心中焦躁得厉害,在殿里寻了一圈也不见留白的身影,连忙提着裙子就朝他的住所跑去。 “美人哥哥。”她一进门,就闻到了一阵浓浓的血腥味,脸上的表情就越发担忧慌张起来。 留白此时赤裸着上身,胸口那个血洞把他刚刚系上的几层纱布染红,而他神情未变,抿着唇动作迅速地把伤口包扎好,重新穿上了衣服。 他整理着袖口,这才开了口,“有事?” “母皇怎么没有派一个御医过来?”叶紫已经带上了哭腔。 “没有这个必要。”他的唇色有些苍白,坐在书桌前写了一个药方,递给了叶紫,目光落在了她脸上,“担心我?” “嗯。”叶紫咬着唇狠狠点着头。 “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吧,你去太医院要些药应当不难。” “好。”叶紫又点了点头,便拿着药方转身出了门,丝毫不觉得自己作为一国公主受人差遣有什么不对。 等到她端着药回来的时候,留白正斜倚在床上看书,风姿绰约、悠闲自得,跟往常的每一天一样。 “哥哥。”叶紫在他床前坐了下来,“喝药。” 留白伸出手接过药碗,仰头一口饮尽,然后就看到了叶紫那张目瞪口呆的小脸。她手里还拿着块蜜饯要伸不伸的,眉毛鼻子都皱到了一起,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他,“哥哥尝不出味觉的吗?阿紫刚才偷偷喝了一口,都快苦死了,连吃了三块蜜饯才压下去呢。” 留白把空碗放在一边,“大人都是这样的,只有小孩子才不喜欢喝药。” 叶紫满脸疑惑,“那哥哥是说,等我长大了,喝药就并不会觉得苦了吗?” “是啊。” 她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留白居然学会逗她了。 她换了个问题,脸上半是惊讶半是担忧,“你的伤口流了好多血,疼吗?” 留白微微一顿,“不疼。” “以前我每次受了伤都会哭好久,哥哥怎么都不哭的啊!”叶紫童言童语地开了口,小手轻轻搭在他的伤口处,想摸摸却又不敢。 留白却又忍不住心中一颤,竟回忆起了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他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突然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寂寥。不知道是不是很久不曾受过如此重的伤的缘故,他强忍着脑海里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给自己包扎的时候,突然就有了那么一丝不轻不重的怨怼,明明早就已经习惯了的事情,却在那一刻扰乱了平静无波的心绪。 春天已经到了,小鸟儿在屋外叽叽喳喳地吵闹着,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春雨,花虫草木各有各的快活,却都不是属于他的。他只能独身一人咬着牙自己包扎伤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丝倦怠让他连针灸替自己止血都不曾,明明眼前已经蒙上了一层雾气,手指却毫无颤抖的做完了所有的事情。 叶紫就是这个时候急匆匆地跑进他的房间的,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