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收我的钱愿意收谁的钱?章朝么?” 章朝一直是厉时辰心里的一根刺,本来下定决心绝不问她,可问出来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在意。 这个人出现在纪倾城身边,仿佛是在告诉厉时辰一个他逃避已久的事实,不是他放弃了纪倾城,而是他原本就配不上她。 纪倾城听到厉时辰这样质问忍不住笑了出来。 有了厉时辰作对比,纪倾城忽然觉得那个霸道的章朝都显得可爱真诚得多,他至少干脆直接,不会唧唧歪歪、抠抠缩缩。 “厉时辰,你该不会还爱着我吧?”纪倾城忽然回头问。 厉时辰被问得一愣,就像是被一记重拳打在脸上,脑子嗡嗡的,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纪倾城扬了扬嘴角,摇摇头,笑容轻蔑。 电梯门打开,纪倾城走出去,厉时辰亦步亦趋。 “纪倾城!”厉时辰拦住纪倾城。 “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纪倾城,厉时辰觉得自己是这样窝囊,窝囊又愤怒。 “你跟章朝不合适。”他说。 纪倾城笑起来,又是那个笑容,轻蔑的、高傲的、刺痛他的。 “我跟章朝哪里不合适了?我觉得挺合适的呀,至少比我跟你合适。”纪倾城笑眯眯地看着厉时辰,语气淡淡地说:“你看,章朝比你有钱,事业比你成功,社会地位比你高。你终其一生追求的却是他生来就有的。我觉得他那种自信骄傲、内心强大、世界观坚定的人特别适合我。” 纪倾城的话就像是一个个巴掌扇在厉时辰脸上。 你瞧,她就是这样,她不是不懂世界的规则,不是不懂人心幽深,她就是不在乎。 就像此刻,她看穿了她,又嘲笑他。 纪倾城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拦车。 “我是爱着你。” 厉时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轻飘飘的,语气却那么沉重,简直就像是一个军队都被剿灭的将军。 “从我十八岁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爱你,我会永远爱你,到死都爱你。” 纪倾城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拦车。 “可是你知道么,和你在一起太辛苦了,你总是在燃烧,要战斗,总是雄心勃勃,不肯妥协,我不明白,为什么人人习以为常的事情,你却偏要去挑战?你总说要做自己,你的那个自己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要所有爱你的人,都被迫跟你一起承受痛苦?为什么你明明都懂,却就是不肯在乎一点我们,在乎一点我?” 纪倾城收回拦车手,转过身平静地看向厉时辰。 她忽然没来由地说:“你知不知道,若是把人跟动物扔在一起,人瞬间就会被野兽撕碎。可是人却建起了笼子,把野兽关起来欣赏。如果有一天野兽冲破了笼子,人就杀死它们,不是因为野兽吃人,是因为野兽不驯。” 纪倾城说话的时候,厉时辰一直看着她。 厉时辰看她的眼神总是很认真,隐藏着一股热烈。 纪倾城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少女时期她也曾经发自内心地喜欢过这张英俊的脸,可是现在想想,那并不是爱,她只是喜欢厉时辰对自己近乎崇拜的、热烈的、卑微的爱。这让她感觉到力量。 可是人是会成长的,她已经不再需要从任何人身上汲取力量。 “我从没有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