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面红耳赤,却还是叫道:“跟你有什么关系?我愿意出去跟人鬼混,我愿意花钱,他都没有说我,你凭什么说我?!” 张思芮闻言深深看了她一眼。她自问只是个警.察,不是她老师,也不是她姥姥。她言尽于此,转头看到楼下周小年买了午饭正匆匆往回走,麻利儿地收拾自己摊了一床的资料纸——她下午还要再出个现场。 “鸡毛掸子”不经吓,他眼看张思芮真是不打算放他们走,虚弱地在一旁替不服气的女友解释:“警.察阿姨,高敏真不是故意的,她跟我说了,她不敢跟她哥动手,就是气急了想摔东西,就……是个很寸的巧合。” 张思芮闻言默默注视“鸡毛掸子”。小伙子不错,一踩一个坑,前有“变态老女人”,后有“警.察阿姨”。 张思芮埋头极快速地分类资料纸,再用不同颜色的夹子去夹,她没搭理他,只平声警告高敏:“我没有吓唬你,你不信我,一会儿周小年上来你问问他,你会不会被拘留,就看高瑞的笔录。”她顿了顿,继续道,“你大概理所当然地以为高瑞会继续帮你,毕竟你是他妹妹,我也并不期望他能立刻幡然醒悟,给你个教训,但他总有一天会醒悟的。” 第10章 第十章 张思芮把周小年留在高瑞那里,跟俞晏、两个交警、两个片儿警去了个非常苦逼的现场。 一个靠着家里的关系在财政局混了个闲差的男人酒后失手打死了总是喋喋不休百般挑剔的妻子,大约酒精真的掏空了他的脑袋,他没有自首,反而趁夜将妻子丢下了高楼,谎称妻子是跳楼自杀——妻子恰好有中度抑郁的病史。但钝器伤和高空坠摔伤是不同的,法医一检查,案情就水落石出了。 但即便是所谓的“失手”,目前看来也许也不过是证据摆到面前时男人慌乱之下的托词。他情妇微信里跟闺蜜的聊天记录、楼下租客的证词、六岁儿子不解世事的几个天真问题,前仆后继地证明了这极有可能是一场蓄意谋杀。 张思芮跟俞晏过来,是女方的母亲突然给了个附加爆料。她在收拾女儿遗物的时候,看到了女婿以前写给女儿的保证,他保证以后不再去找别的女人,如果违背,净身出户,而她女儿保证永远保密某起车祸致死案的内情。 妇人哭得不成人样儿了,一再念叨“这个畜生会不会是在灭我女儿口啊”,张思芮安慰着妇人,转头看着那张从储藏间废旧家具里翻出来的破旧纸页,跟俞晏交换了个眼神,男人起杀意跟这个保证的直接关系不大,但这个保证可以当个审讯的突破口。 大家正安抚着、各自记录着,男方的父母率领着一众亲朋好友赶到了——两家的关系在男人露出马脚后急剧恶化,至男人第一次被起诉,互相之间打斗十来回,各有胜负——虽然一起来的警察有六个,但依旧是寡不敌众,刚一交手就显出了劣势。张思芮不好跟群众动手,缩手缩脚,结果给人推了个周小年式的屁股蹲儿,她苦笑着爬起来的时候,默默在心里扎周小年,肯定是他上午不服诅咒的,不然也太巧了。 最后俞晏再三警告后拷了两个,片儿警拷了四个,事情才算平息。 “周闵,你闺女有抑郁症,一天天地找茬跟我儿子吵架,我儿子已经容忍她够久的了!两个年轻人打架,出手都没有轻重,他是失手!是失手!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儿子啊!周闵你个坏心眼儿的毒妇你是要害死我儿子啊!”头发斑白的老太太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撒泼,她旁边大姨大姑之类的女性亲友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跟前来围观的街坊四邻细数被害女人的不贤惠,委屈极了。 张思芮实在看过太多这样可怜可恨的人了,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她还会因为看不惯上去跟人硬刚,如今却已经可以视若无睹了。她微微侧身如实地跟赵大千报告这边的情况,中间后仰避开了试图夺她手机的一个中年妇女,微怒瞪回去一眼,解下腰间的手铐,警告地“啪”地拍在茶几上。 回到局里写了两份报告,就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张思芮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高瑞打了电话过来。他的声音听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