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不愧是大师,连说话都句句说在点子上。道长脸上喜滋滋的,仿佛因为得以窥见这等宝地而开怀。 此时不及卫子楠开口,却是秦傕先站出来,皱紧眉头指着那大师再三确认,脸上十分疑惑:“你说什么?只有吉没有凶?” 那花白胡子的老道连连点头,捋着胡子笑得十分亲和:“是是是,于小少爷百利而无一害。鄙人入府前便听到风声,猜也知道定是因为卫家小少爷才验的风水,这才口无遮拦尽数道来,还望贵人原谅我的心直口快。” 卫子楠勾勾笑,眼角的眸光扫看秦傕,冰冷哼了声:“王爷昨天不是还说嗓子疼么,眼下还不知道少说话,如此不知疼爱自个儿,仔细接连几日怕是连话都说不了了。”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威胁。秦傕被丢来这么一句,赶紧把头埋下去不敢看自己的夫人,只悄悄瞥了瞥程氏。 程氏愈加心冷,心道是恒王帮着谋划,没想到被那小贱蹄子从中破坏,倒头来事情没成,反倒害了恒王。这么一想,又更加痛恨卫子楠,好生后悔当初对她手下留情。 她闭闭眼,狠狠压住心底的狂躁,反复告诫自己这里是恒王府,强抢不得,只得涩涩道:“既然如此,祯儿就留下吧,劳烦恒王与恒王妃费心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走!” 说罢,狠狠挖了宋氏一眼,不情不愿地起身。 卫子楠示意采薇将捕快与大师送出去,自己则拦在程氏面前,露出一抹笑,表情瞧着十分真诚:“母亲既然来了,不如用了饭再走,我已吩咐厨房做几道您爱吃的菜,还有嫂子……” “不必了!”未等说完,程氏便不客气地将她的话打断,催促着宋氏快些离去。 “那,我送母亲。” “用不着。” 程氏像躲瘟神似的躲卫子楠远远的,也不管宋氏走得慢,自顾自出门去了。卫子楠瞧着她的背影,嘴角虚假的笑立时淡了下去。 宋氏想要追赶,却又舍不得儿子,稍有踟蹰便落了程氏老远,连门槛都还未跨出去。她摸摸卫祯的小脸,颇为不舍,低声道:“多谢王妃替祯儿谋划……多谢王爷。” 因着还有个不相干的丫鬟留下来扶宋氏,有些话实不当说,宋氏懂得其中曲折,深知定是那恒王耍的手段,故而稍作犹豫便又谢了恒王。只是外人听来,却只当她是顺口,或不愿与恒王生隙而已。 秦傕未有答话,只有卫子楠上前扶她:“我送嫂子。” 宋氏却抬手阻了,脸上再不见凝重:“不了,婆母见了必不高兴,我还是快些赶上去的好。二位请留步——祯儿,要听你姑父姑母的话,知道吗。” “孩儿省的,请母亲放心。”卫祯却想送送母亲,被宋氏拨开了手。 宋氏不要谁送,只要丫鬟扶着慢慢出了门,渐行渐远的背影透着寂寥,但更多的是坚韧。仿佛回了镇国公府,就是回了没有硝烟的战场,而她,虽弱,却绝不言败。 卫祯心疼母亲,但亦知道勿要伤春悲秋,当抬头向前的道理。是故宋氏的身影刚刚消失,他就抱上了秦傕的大腿,欢呼雀跃:“太好了,太好了!姑父大才,我终于留下来了!” “你这小子,也是不赖。”秦傕霎时大笑,一改方才的懦弱样,眼中神采飞扬,拍拍他的肩便转对卫子楠说话,”夫人也不得了,连近来刚刚崭露头角的长生道长都叫你给请来看风水了,由不得卫夫人不信。” 外人一走,屋里的气氛顿时翻天覆地,哪里还有半分凝重,就连春香都笑得合不拢嘴。 卫子楠并不觉得有多好笑,只习惯性地转转手腕,见这一大一小乐乐呵呵,也就跟着露了笑意:“哪里,碰巧请到他罢了——祯儿,耽搁了大半日,还不快去练功。” 她没有停下来感慨的习惯,既然一事毕,那就开始下一事。 卫祯得令,欢欢喜喜地一路小跑朝和鸣院而去。 卫子楠自然是要去指导的,抬腿出了门,不想被秦傕突然从后头揽住腰,沉下声音说:“夫人以为,此事就这么结了?” 结了?卫子楠不这么认为。 “自然没有。”卫祯是程氏的心肝肉,程氏一次败了再来第二次,两次不行就再来第三次。要想保住卫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