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比之前更显苍白,任谁都不忍拒绝,可卫子楠却再没有多余的耐心:“别跟我来苦肉计,自己的情况不清楚?躺下,再不躺我下手没轻没重,你可别喊痛。” “……”秦傕抽抽嘴角,这招居然不好使了。 他确实也难支撑了,勉强算是在她的威逼之下趴了下去,着实不忍放开她。待他趴好,卫子楠才真正看清楚他背上的伤。 那□□已经被他拔了,箭确实也射偏了,没有伤及内脏,只是那伤口瞧着比直刺进去还要严重。箭从一端穿透,从另一端的皮下破出来,来了个对穿。 鲜血蜿蜒流下,他白色的裤腰生生被血水染红一层。 甫一看见,她就倒抽了一口气,什么大风大浪她没有经历过,可她拿帕子的手居然在抖。她自己浑身上下就没有几块好皮,怎会不知这样的伤口是严重还是不严重。 至少要养个月余的。 “你不问问我和太子说了什么?”秦傕趴在床上,问。 卫子楠没那心思,一心在给他处理伤口,随口敷衍道:“哦,说什么了?”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刚才从衣服里取出的小瓶子,扬了扬:“太子给的。” 她瞥了一眼,视线落回伤口上,小心地往他身上抖药粉:“装的什么?”她的手法很熟练,以往在军营中,若是受伤,一般也是她自己敷的药。那时在伤痛状态下她不害怕,现在给秦傕上药,反倒心颤。 “让我给你下药。” 她动作一顿,拿起纱布:“太子终于有动作。什么药?” “消肌软筋散。说是能够让你四肢酸软无力,虽不影响正常生活,但提刀跨马必然再不能够。之后,他再找个合适的机会让你当众出丑,如此一来,不管是大将军还是卫尉你都别想当了,乖乖当你的忠武侯吃老本。” “……” “如此一来,你对他再也没有威胁,而本王也可重振夫纲,不必怕你的拳头。他要借刀杀人,还说得忒好听,打着替本王着想的旗号。” 与他说话缓解了紧张,卫子楠手法熟练地为他缠纱布,丝毫不惊:“太子又不是傻的,这么好用的刀为何不用。之前大概不想冒险,而现在太子妃因我大病不起,闭门不出,他总归是想报仇的——撑起来一点。” 秦傕撑起身子,方便她在自己身上绕纱布:“所以,夫人说该如何应对?” “他不是想让我当众出丑吗?那就给他个机会。你只管告诉他已经下药就是,我装一装弱也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出丑的是谁,那可说不定。” 如果太子到了计划的最后一步,却发现事与愿违,那表情一定很好看。 秦傕却摇头,把瓶子搁在枕头旁边,摇摇食指:“夫人觉得太子是蠢还是聪明?” 这个问题,卫子楠不得不好好想一想。她说不上和太子交手过,太子也没有跟她直接动手,大约是轻视了她。但现在秦源把她当豺狼虎豹来除,兴许较之以往,手段会狠辣起来。 譬如这消肌软筋散,还是太子第一次亮兵器呢。 “聪明当然比不过你,但想来不会差。” 秦傕乐了:“夫人真会说好听话。” “……”事实而已,谁都没他滑头。 “不过,太子兴许比你想象的还要聪明。夫人,如果你是太子,遭遇如此多的不顺,与本王相关的事件件受搓,会不会怀疑本王。” 他这么一说,卫子楠才感觉出这背后兴许还有凶险:“……你的意思是,太子怀疑你?那这药……” “这药如果真如他所说是消肌软筋散,那他便不疑我,若不是,届时你按他说的来装病,他必会洞察其中玄机,再不信我倒是其次,怕只怕将计就计害我夫妻。” 卫子楠没想到还有这层可能,倘若当真如此,她这厢以为太子还对秦傕深信不疑,而太子却反过来利用秦傕,那就糟糕了。 这朝堂之争,机关算计,陷阱重重,若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