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所以,才刚进了府门,她就换了一匹快马,顾不上周身的不适,一路往北军驻扎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她在山丘遥遥望见一小队人马朝这边走来。他们走得很慢,似乎并没有赶在天黑前抵京的意思。 这再一次印证了她的猜测——天黑好杀人,是最好的帮凶。 彭成骑马走在最前面,一身他最常穿的山文甲,脸上没有调回京的喜意,有的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将军,快看!”此时,他身边的人指着那头小山丘的一个身影,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瞧,是大将军亲自来迎您回去,咱可终于盼来了好日头。” 彭成抬头看,看不清楚大将军的表情,只觉得她周身的风都是冷的。她这个时候来,看来知道他活不过今晚,所以说,他这么轻易被揪出来,大抵也是因为她吧。 想到这里,彭成憨厚的脸上出现一丝苦笑。 既然已经看到人了,那在这里等便是一种煎熬,卫子楠索性催马上前,停在彭成这一队半丈开外。sk 彭成这一次没有对她咧嘴大笑,只是客气地下了马,抱拳问好:“将军别来无恙?” “嗯。”卫子楠也下了马,在旁人诧异的目光中说,“我来和你说几句话。” 彭成略偏头,对手下吩咐道:“在这里休息会儿,我与将军去那边说话。”说完,也不等卫子楠,兀自先往溪边去了。 卫子楠下马跟上,见他寻了快石头坐下,便也在旁边找了一块同坐。彭成不看她,只看着潺潺远去的溪流,再没了往日的亲近感。 他二人战场上生死的交情,到如今,变得如此凄凉可笑。 卫子楠心头难受,知道在这样的交情下,再多的解释和借口都显得苍白。于是,良久过后,还是她开的口。 “抱歉。”抱歉把他的信任当作扳倒太子的筹码。 彭成笑了笑,拾起一块石头,扔出去打水漂。可惜溪水太浅,扁扁的石子直接沉了底。 “将军无需自责,官场无兄弟,皇家无父子,我写那封信时就已经料到会有这个结局。只是,我的不甘心驱使着我兵行险招。” 卫子楠知道,彭成不是个头脑简单的人物,他能写信,是基于这些年的情义,是好是歹他自己都清楚。 “你不该来劝我的,没有人能劝得动。你不知道,许许多多人都不知道,我和程氏母女的恩怨已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很抱歉将你推火坑,但我也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是徒然……你的妻小父母,我会替你照顾。” “那真是我狭隘了。”彭成又笑了笑,捏着两块石子在手心玩,“我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条为自己,一条为将军。如今败了,那我走的这条路,就是为了将军。至于我的家人,我不是以罪臣身份赴死的,所以他们自有官府照料,无需将军挂怀。” “为我走的路?” “如果事成,我有自己的锦绣前程,如果事败,不就帮将军下了一手痛击太子的狠棋吗?太子的书信我没有烧掉,为的就是如果有一天事败,它们能够帮到将军。所以,将军不必自责,这些我早有考虑。” 卫子楠满心震惊。 彭成是最老实憨厚的,居然还能考虑到这么一手。她以最肮脏的手段,陷兄弟于不顾,对方却为她做出了考虑。 这让她更加厌弃自己。 她闭上眼,动动嘴唇,却也没说出什么苍白的话语。回想起这些年和彭成的种种,越发觉得自己心肠都黑掉了,还配拥有什么兄弟。 “当年将军两度救我,我这条命若能帮到将军,也算死得其所。我还了人情,少了负累,黄泉路上也能走得轻松。但我仍旧不放心将军……将军是我心中的英雄,是世上最该得到幸福的人,可嫁给恒王,将军过得好吗?” 她睁开眼,没出息的反而要彭成来开解。他的这番话,令她听来或多或少释怀少许,毕竟党争无可避免,你不争你便亡,没什么好手软的。 自己确实救过他两次,可也从来让他偿还人情。 说到恒王,她才想起走得太急,没跟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