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够了吗?”阿练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只要朱虚侯视吕氏为心头大恨,并且有能力对付他们就足矣。 霍笙闻言,不由得呵笑一声:“那你就喜欢这样的?”他微微抬眼,眸中似有寒光透出,“还是说你就喜欢刘章?” 阿练很明显地愣了一下,说实在的,她自始至终就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跟复仇比起来,她自己心里的那点感情似乎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而且阿练其实也没有喜欢过谁,所以没想到这一点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目光里闪过一瞬的错愕与茫然,而后很快便理清了自己的思绪:“夫妻本为阴阳人伦,举案齐眉,彼此相谐即可。而且正如哥哥所言,我与朱虚侯相知不深,总要等时间久了才能有深厚的感情,如若不然,就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寻常夫妻也没什么不好的。” 霍笙唇角微勾,是真个笑出声了。听听她这话,考虑得多周全,竟是不用他这个当兄长的操心一分一毫了。 “所以你是打定主意要嫁给刘章,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吧?” 他将手里的竹简一扔,起身走到阿练的身边。 阿练还跪坐着,一只手扶着书案的边沿,见他过来,不由得直起身子半转过去看他。 霍笙正弯下腰来,一手撑在案上,一手背在身后,目光沉沉地俯视着她:“你什么意思?装可怜让我带你来长安,有用的时候就哥哥哥哥叫得亲热,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视线在她脸上逡巡,语意微带嘲讽,“不合适吧,阿练妹妹?” 少女的身子一下子就僵硬了,被他那样指责,她心里顿时涌上来一阵委屈,可是听到他这样叫她,阿练的脸腾地就红了,因为这个称呼太过陌生,他用这样的语气唤出来,阿练的心里不由得漫过一阵奇异的感觉,像是身体里的血液顿时沸腾起来,并且不由自主地上涌,热意漫过了脸颊,一直延伸到了耳朵根。 阿练转过身子,头微微低着,眼睛盯着书案边缘雕刻的花纹,她这样子在霍笙看来就是十足的心虚了。 他故意撩开少女因低首而垂落的发,露出那半边仍绯红的脸颊:“怎么不说话,心虚了?” 阿练一下子站起来,绸缎一般的发从霍笙的指尖划过。 她的心跳得没有那么快了,脸上的热意渐渐消退,又恢复了冷月一般的颜色,很认真地对霍笙道:“我知道我不该自作主张,但是我从始至终没有想过利用哥哥,哥哥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只是我也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她见霍笙静静聆听,遂继续道,“以后若是哥哥有需要,只要我能做的,必定相助,绝无二话。” 阿练怕他不相信自己,忙举掌道:“如果哥哥不信,我可以发誓……” “出去。”霍笙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神色还平静,心内已是怒到极点。 “我……” “出去!” 他一脚踹翻了几案,书简散落一地。 阿练没想到他会发这样大的火,一脸错愕地抬起头,对上他森然视线,不由得心头一跳,沉默了几息,低着头出去了。 有侍女进来将东西收拾好,随后又安静退下。 过了许久,只剩下一室的静默,霍笙手肘撑在几案上,揉了揉眉心,似有几分疲惫。 他今天是怎么了? …… 大长公主看着坐在下首的两个人,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客气疏远得好像互不认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