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天幕渐黑,安十七掌上灯,花颜依旧在写。 安十七觉得他磨了一天的墨,手腕子都快要磨断了,少主写了一天还没写完,待此事作罢,她怕是要累得睡上两日。他得传信知会十六一声,怕是不能如约到南疆都城汇合了,得让他等等。 深夜,花颜终于写完了最后一个字,落下笔后,手腕一甩,将笔扔开,整个人瘫软地坐到了地上。 安十七连忙蹲下身去扶她,“少主,您怎么样?” 花颜手腕已经抬不起来了,强迫地让转动了一日半夜的脑子停下说,“累死了,快,你运功帮我活动一下手腕,我怕我这只手会废了,以后拿剑万一拿不起来岂不是完了。” 安十七面色一变,连忙握住花颜的手腕,运功帮她轻缓地活络筋骨。 花颜干脆躺在地上,闭上眼睛。 安十七为花颜运功舒缓了半个时辰,对她问,“少主,您可还好?您试着动动手腕?不够的话,我继续。” 花颜慢慢地动了动手腕,有气无力地说,“行,够了,不会废了就行。” 安十七松了一口气。 花颜依旧有气无力地说,“让贺十弄饭菜来。” 安十七点点头,立即去了。 花颜依旧躺在地上,动都懒得动了,心下想着果然这世上没有没用的东西,她因不喜梵文,说什么都不学,当初说她又不出家,宁可多玩一会儿,也不要学,如今这是找上她了。 安十七很快带着贺十端着一个大托盘里乘着满满的饭菜来到。 贺十见花颜躺在地上,桌案上摆着厚厚的叠成山的纸张,他心下惊骇,说,“少主,地上凉,您快起来。” 这贺十三十多岁,眉目周正,看面相是个扔在人堆里找不出的老实人。 花颜动了动身子,浑身疼痛,没起来。 安十七连忙蹲下身将她扶起,坐在椅子上,对她说,“少主累极,如今半丝力气都没有了,我来喂你吧。” 花颜也不客气,点点头。 贺十连忙摆上饭菜,安十七拿起筷子喂花颜。 贺十站在一旁,看了一眼那写出来的纸张,讶异地说,“原来少主是在写梵文。”他仔细地看了一眼,惊异地说,“这……这是蛊……” 花颜瞧着他,问,“你认识梵文?” 贺十点点头,“回少主,这里距离金佛寺近,每年金佛寺都要做法事用梵文讲经,方圆百里,会梵文的人有很多。我便也耳濡目染地学会了。” 花颜一乐,“那正好,我不用再找人去译解了,我睡一觉,待醒了,希望你已经帮我把这些东西译解了。” 贺十惊讶,“这些是少主写出来的梵文,难道少主不识得?” 花颜一脸郁闷,乏力至极地说,“若我识得,便不用写出来了,如今我也只是会把它们写出来而已,一个都不认识。” 贺十更是惊骇,想着这世上还有这种过目不忘的人,不过想到花家的传承,便也不太惊异了,见花颜累得要废了的样子,点点头,“行,我这便给少主译解,您吃过饭菜后,赶紧休息。” 花颜点点头。 贺十收拾了桌子上的梵文,抱着走了下去。 安十七喂饱花颜,又将她挪去了里屋的大床上,帮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说,“少主睡吧,左右有三个月的时间呢,您别太急,好好睡一觉,反正贺十译文也是需要一两日的。我给十六哥传信,咱们晚些与他汇合。” 花颜闭上眼睛,点头,“我如今累得很,不睡醒了没精神,行,传信吧。” 安十七熄了灯盏,走了出去,他也一日没吃饭,侍候完花颜,自己用过饭菜后,便招来信使,给安十六传了信,之后自己也去隔壁睡下了。 第二日傍晚,花颜依旧在睡着没醒来。 贺十也依旧在译解梵文,连觉也没睡,中间喝了提神汤,休息时,对安十七询问,“十七公子,少主此次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听说她与太子殿下已经悔婚了,按理说,如今太子殿下来了西南番邦处理动乱,她不该也在这时候来才是。” 安十七叹了口气,“是啊,十分要紧的事情,此次事了,怕是你们都要撤出西南,我们花家在西南累世的经营怕是只能弃置,不能再留了。” 贺十大惊,“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安十七道,“夺蛊王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