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晚生在了后梁末年,他出生时,天下早已经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他幼年时,便遭了迫害,即便后来毒解了,也伤了身子,少年时,写出了社稷论策,可是一直被尘封,未能得用,青年时,年纪轻轻,便以他的血,落下了后梁帷幕。 她身子靠在廊柱上,心血不停地翻涌,但是被她一波波地压了下去。她闭上眼睛,手里玉壶冰凉的润感让她努力地清醒着,克制着不去想。 片刻后,金殿内传来散朝的声音,她立即睁开眼睛,腾地站起了身,因起得太猛,身子晃了几晃。 她站稳脚步,定了定神,才缓步走了过去。 云迟自然第一个从金殿出来,素青朝服的他,眉目如画,举止风华,负手走出来时,似倾了天地的风雨,容姿倾世,丰仪无双。 花颜捧着玉壶,又有了一瞬间的怔然。 历代以来,太子身为储君,服饰都是与帝王一样明黄,但云迟不喜明黄,偏喜青色,所以,他的朝服也改了规制,是素青色。与他寻常的天青色的衣衫有稍微的区别。 但是无论哪样,都是极好看。 花颜觉得,云迟真的适合青色,无论是素青,还是天青,或者是青山色,穿在他身上,都浑然自然。 云迟出了金殿,一眼便看到了花颜怔然地看着她,脸色发白,神色有些呆傻。他一怔,快步地走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花颜回了回神,对他摇了摇头。 云迟见她状态似不是十分好,但还清醒,见她摇头,也不多问,“走吧,去议事殿。” 花颜点头,抬步跟上云迟。 云迟离开后,不少人围住赵宰辅,“宰辅,你可知道,太子殿下今日何故心情极好?让我等还有些不适应。” 赵宰辅也不知长随拿了玉壶找小忠子问出了什么没有,不好回答,也不好猜测,摇头,“我也不知啊!兴许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吧?” 众人都纷纷揣测,太子殿下有什么好事儿发生? 赵宰辅摆脱了众人,出了金殿,长随立即迎上来,小声说,“老爷!” 赵宰辅一看长随的神色,便知道有了收获,摆手示意他先别说,长随按捺住,跟着赵宰辅向外走去。 来到背静无人之地,长随将从花颜口中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对赵宰辅说了。 赵宰辅听完后,也十分惊讶,“小忠子说太子妃进京了?如今就在东宫?” 那长随点头,“正是,她说是太子妃。” 赵宰辅也有些不敢置信,“这普天下,还有哪个太子妃?自然就是临安花颜了。她何时进的京?怎么半丝消息没得到?” 那长随连忙说,“据说是昨日夜晚,冒雨进京的,太子殿下十分高兴。” 赵宰辅寻思着结合云迟今日眉眼间的柔和神色恍然,“怪不得了,原来是太子妃进京了!”话落,他感慨,“不愧是太子殿下选中的太子妃,这般悄无声息地进了京,恐怕皇上和太后都没得到消息,实属厉害。” 那长随敬佩地说,“老爷给的那个玉壶,着实管用,小忠子爱不释手呢,换做别的事物,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见得说。” 赵宰辅琢磨着说,“小忠子这是开窍了?还是太子殿下属意的?故意将太子妃来京的消息透露出来?” 那长随摇头,这么深奥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 赵宰辅摆摆手,嘱咐,“先不要泄露出去,容我思量思量。” 长随连忙应是。 云迟和花颜一路撑着伞来到议事殿,进了殿内的内厢房,云迟解了雨披,看着花颜,无人时,压低声音问,“出了什么事儿?怎么气色这般差?” 花颜也解了雨披,摇摇头,“大约是……”她刚想说什么,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说,“有点儿着凉了,不太舒服。”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