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拿起茶壶,将他喝了一半的茶水亲自满上,“有劳神医了。” 天不绝叹了口气,“还有吗?索性一次说了,老夫若是知道当年自此被小丫头缠住再脱不开身,说什么也直接抹脖子落个干净,如今倒好,日日操神辛劳。” 云迟笑了笑,“倒是还有一桩,本宫想知道,神医给苏子斩解寒症时,可有发现他身体还有何异于常人之处?” 天不绝一怔,“这话怎么说?” 云迟看着他道,“神医想想,就是本宫说的意思。” 天不绝皱眉,“你先与老夫说说,什么叫做异于常人之处?就跟颜丫头一般吗?” “可以这么说。”云迟道。 天不绝摇头,“没有,他身体有自小从母体带的寒症,每日里折磨的不成样子。要说异于常人,那就是比寻常人心性坚韧,那份苦,不是谁都能受的。颜丫头有天生的癔症,不过她的癔症因是心病,是云族的魂咒,老夫对云族灵术一窍不通,把脉也把不出来,若你的意思是苏子斩也有的话,那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云迟闻言沉默。 天不绝纳闷地说,“你是觉得苏子斩也跟颜丫头一样?不能吧?你怎么会有这个想法?我看那小子自从解了寒症后,性子愈发变幻了,性情上放得开了,倒没发现他不对劲儿。” 云迟道,“本宫也没发现,只是这两日忽然有了这个想法。云族的灵宠初见他便十分喜爱他,每日都黏着他,会不会有前因?再加上,他忽然就失踪了,不得不让本宫多想。” 天不绝闻言面色凝重了,“照你这么说,老夫也不敢断定了。”话落,他拍了拍脑袋,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云迟见他拍自己脑袋用很大的力,打住话,“神医去吧!本宫这便回去歇着。” 天不绝闻言站起身,对他道,“我回去琢磨琢磨,再去找武威候,据说这老东西精明得很,老夫尽量让他多说些。” 云迟颔首,“有劳了。” 天不绝转身出了书房。 小忠子在一旁听了一耳朵,关于苏子斩的猜测让他吓的直哆嗦,见云迟又看向窗外,小声说,“殿下,子斩公子……不……不会一直以来都是装的吧?” 云迟站起身,轻声说,“他若是装的,本宫认了。”说完,出了书房。 小忠子咯噔一声,不敢再多话,跟上了云迟。 天不绝出了云迟的书房后,一路琢磨着云迟对他说的话,又想着曾经给苏子斩治病把脉的经过,直到回到院子里,也不能确定云迟的猜测是否果真,苏子斩有与花颜相同的异于常人之处。 他想不明白,索性放下,琢磨着去见武威候,如何与他说话。心里想着难为他一生痴迷医术,到老了,反而掺和进了俗世俗务里了。 京城因为赵宰辅的死,一时间人心惶惶。 朝臣们在赵府听了云迟一席话,惊悚骇然之下,个个也都十分惜命地回府请大夫的请大夫,彻查的彻查,十分热闹。 云迟觉得京城太平静了,是该这样热闹,太过平静,才不是好事儿。 他从书房出来后,吩咐云影,“你带着东宫的暗卫,将京中各大府邸也趁机查一遍,本宫觉得,赵宰辅就是个开头而已,这事儿没完。” 云影应是,立即带着人去了。 云迟在书房门口立了片刻,便回了凤凰东苑。 小忠子想着天不绝果然好用,能让殿下听话地去歇着。 赵府内,赵清溪最终还是命人敲晕了赵夫人,请太医给她开了一副安神昏睡的药,让赵夫人睡去,又吩咐人将赵宰辅抬进了棺材里,安置去了灵堂。 梅疏毓瞧着她干脆的做派,在一旁说,“你打算给赵宰辅停灵几日?打算让赵夫人睡多久?总不能让她睡到不送赵宰辅发丧吧!” 赵清溪道,“停灵七日,打算让我娘睡七日。” 梅疏毓看着她,“七日后,赵夫人醒来,恰逢赵宰辅发丧,她怕是依旧受不住。” 赵清溪抿唇道,“若是七日后她还受不住,依旧让她睡,既然她心里觉得我爹没死,那就不必给他送行了。等发丧完我爹,我请神医开一副失忆的药给她,诚如太子殿下所言,我总不能没了爹又没了娘。” 梅疏毓点头,“倒是个法子,只是你以后……” 赵清溪摇头,“还有什么以后?待我爹过了百日,我打算带着我娘回祖籍,离开京城。” 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