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边用绳子捆他边道:“已经打探清楚,魏王的人马今日上午出了城,但行军速度出奇缓慢,过了晌午就已经在城外第一个驿站歇脚没有再前行,像是在等着什么。” 沈鸣了然地点点头,他握紧双拳,指甲陷入手掌中,这样的疼痛让他稍微保持清明:“之前安排的事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长安点头:“世子放心,先前已经放了风出去,说今晚魏王人马会过义庄,锦衣卫正好这两晚在义庄设了关卡缉拿重犯卫关。卫关要南下逃命,只能走这一条路。若是世子没算错,他们收到消息,定然会混入魏王的人马当中。” 沈鸣又问:“我让你提前在路上设置的路障呢?” 长安道:“都已经设好,魏王府兵近两百人,那些路障应该能拖住他们的进程,抵达义庄恐怕要到卯时。” 沈鸣寅时就会渐渐恢复意识,若是宋玥今晚有动作,他必须在魏王人马离开义庄之前赶到,因为只有那里有锦衣卫的人,宋玥不敢轻举妄动。 沈鸣闭眼点点头:“今晚你不用管我,先去义庄候着看情况,要是我赶去不及,你见机行事。” 长安面露凝重之色:“属下明白。” 本想再问为何如此笃定魏王会掳走十一小姐,但见他双眼已经一片赤色,不敢再多言,用力将他捆了两圈,便急急出了门。 ☆、28 伶俜回了静欣苑,宁氏见她是被长路送来的,知她是去了松柏院。待长路离开,忙拉着她紧张叮嘱:“世子爷朔日夜晚怪疾会发作,你这时可千万莫往他那边跑。” 伶俜笑着点头:“姨母,我晓得的。”想了想,又问,“对了,世子发病的时候,有没有在府里做过甚么?” 宁氏摇头:“那倒没有,他发病时都会关在松柏院,只听说十分凶险,外边的人半步都不敢靠近那院子,到底是甚情况,却没人晓得。” 伶俜心道凶险一说倒也不假,若是他被放出来,可是能手撕牛羊马匹的。 她没有再问。 因着是朔日,大家都歇得比平日里早些,伶俜同姨母说了些体己话,就跟着表姐回了寝房。洗漱一番后,两人早早上了床。 今夜没有月光,只有点点的星子在天空,屋子里的灯灭了后,就陷入了沉沉的黑暗农女嫡妃。沈锦和表妹说了几句女儿家的话,便进了黑甜乡,独留伶俜一人躺在碧纱橱的榻上睁着眼睛,颇有些辗转反侧。 也不知是为何,她今晚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隐隐有种有事发生的预感。可在这守卫森严偌大的侯府,能有甚么事,除非是怪疾发作的沈鸣挣脱了绳子,跑了出来作妖。但长安长路经过了那回在庄子上的惊险一夜,恐怕不会再那么大意。 三更的锣声远远传来,伶俜还是没太有睡意。她翻了个声,外头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她以为是有丫鬟婆子起夜,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劲,因着屋子里安眠的香,似乎变了味道,本来毫无睡意的脑子,蓦地就有些昏昏沉沉。 她心道不好,正要捂住鼻子叫唤,可喉咙却紧得厉害,发出的声音气若游丝,连带着手脚也没了力气。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黑暗中有人影走近,碧纱橱的帷幔被那人掀开,随后自己的身子落入了一双陌生而结实的手臂中。 在失去意识之前,伶俜想得是,不会是宋玥那王八羔子干的吧! 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梦里她还在上一世的魏王府中。那时因为是做妾,她为了能过得好一些,一开始便想着讨好宋玥和裴如意。有回花了小半月的光景,给两人绣了一对彩丝鸳鸯荷包,却被裴如意当着面踩在脚下,说她绣的是腌臜玩意儿,宋玥也是一脸认同的讥笑。此后她不再做这些自取其辱的讨好事,却又三天两头被裴如意找茬说她没规矩,每一回找了茬,再去宋玥那里吹吹枕边风,宋玥对她的态度便更加冷淡恶劣。她从小在田庄上长大,是自由惯了的,在王府中被人苛待,又不能随意进入,实在受不了,曾偷偷跑了一回,却没多久就被宋玥派人抓了回去。裴如意说她不守妇道,整整让宋玥关了自己三天三夜的禁闭,每日只给吃一顿饭。 那些前尘往事其实已经隔世,但想起来还是让人心中发寒眼眶发酸。伶俜觉得自己好像在梦里哭了,哭得那么真实。 直到眼角处有手指的触碰,她才明白过来不是梦,她是真的在流泪,而那手指的感觉让她很熟悉。 意识在慢慢恢复,但她不敢贸贸然睁开眼睛,身体的晃动,让她明白自己此时正在疾行的马车上。她想起了先前睡在静欣苑时闻到古怪香气,想起那个走在自己榻前的黑影,以及那双陌生的手臂。她不知道那黑影是谁,但此刻覆在自己脸上的手,她却是熟悉的。真的是宋玥派人把自己给掳走了。 这混蛋真他娘的什么事都做得出!她如今好歹是世子夫人,竟然都敢偷偷把她掳走!也对,神不知鬼不觉直接将她带到魏州,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