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伶俜一大跳。 她慌慌张张转头,看到的便是皱眉站在几步之遥的沈鸣。而当沈鸣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书册后,脸色大变,几步走过来,将书从她手上夺走。 伶俜知道自己偷听墙角的行为被他发现,赶紧举着手里的木匣子解释:“世子,我来给你梨膏糖,刚刚远远的好像听到墙外有人说话,就好奇跑过来开了门,可没看到人,只看到地上掉了本书。” 沈鸣并没有怀疑一个小孩的好奇心,只是神色有些不自在,耳根涌上一层不着痕迹的红晕,手指用力捏了捏握着的书,直捏得皱皱巴巴,心里将宋铭那混账玩意儿腹诽了好几遍。又面无表情看向伶俜,接过她手中的梨膏糖,淡淡道:“先进来吧!” 伶俜老老实实跟着他进了松柏院内。 进屋子时,沈鸣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那春宫册子塞进了一个红釉瓷花盆中,却恰好落在伶俜眼中。她上辈子已经经历人事,虽然这种事情对她来说并不是好的记忆,但想到沈鸣大约对此还是一片空白,就不由得有些想笑。 沈鸣让她坐下,自己去内室换了一身白色常服出来。这人好像特别喜欢白色,偏偏十五六岁的少男,眉清目朗,面如冠玉,简简单单的颜色,就衬得其愈发气质出尘。 爱美之心人皆有这道理果真不假,若是两年多前,伶俜还能将她当做一个孩子,如今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需要已经自己仰视的男子。 沈鸣走出来看了看他,忽然握着拳头放在嘴前咳了两声。伶俜见状担忧地问:“世子,我听姨母说你咳疾犯了?严不严重?” 沈鸣摇摇头:“无妨。” 伶俜想了想,又故意道:“你经常犯么?姨母说每次让管家给你送来梨膏糖,也不知有没有用?” 沈鸣微微一愣,似乎随口问:“每回的梨膏糖是宁姨娘让送的?” 伶俜点头:“这梨膏糖是我娘亲家传来的秘方,可惜我娘亲去得早,没教给我。不过你要觉得有用,以后我跟姨娘学了做给你。” 沈鸣淡漠地脸上府上一丝笑意,摸了摸她的头:“回去替我谢谢你姨母。” 伶俜想了想又道:“我娘亲去得早,又从小住在田庄上,家中兄弟姐妹甚多,许多都不曾认得,关系自然疏淡,好在有姨母和表姐,每年都去庄子上看我。” 沈鸣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沉沉看着她,柔声道:“以后有我。” 伶俜愣了下,虽然他这言简意赅的话,让她破游戏感动。但她说这些,并不是要卖可怜博同情,而是让他意识到姨母和表姐的好。 但显然两人并没有想在一处,更显而易见的是,沈鸣对这府中的亲人,或者说是所谓的亲情,大约是素来疏淡,所以丝毫不在意。难怪沈锦会说不想热脸贴冷屁股这种话。 从松柏院出来,伶俜有点悻悻。掐指一算,如今已经到了岁末,上辈子表姐是来年四月初出的事,满打满算也不足半年。想到昨日晚上睡觉,因为她脚有些冰凉,表姐还专程爬到榻上替自己焐热。又想到那高高壮壮的宋梁栋,据说那时抓到表姐和戏子私通,他也在现场。她犹记得自己死后,宋梁栋还对着自己的尸体露出遗憾怜悯的表情。难道他就相信表姐真的和戏子私通?真的放任表姐自杀? 还是说表姐真得和那个叫做叶罗儿的戏子有私情? 不!不可能!以她对沈锦坦坦荡荡的了解,她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这些日子,她跟着沈锦去了几次德馨园,就是想看看那叶罗儿是何模样,但从来没见到那样一个人,也未曾听表姐提起,她都有点怀疑这辈子,是不是一切都已经跟从前不同,但又不敢掉以轻心。偏偏沈鸣这边又是一副对所有人都事不关己的模样。 明明他待她那般好,并不像是一个冷清凉薄的人。 伶俜真是愁死了。 回到静欣苑,沈锦随口问:“世子说了什么?” 伶俜如实道:“让我替他谢谢你和姨母。” 沈锦笑嘻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