怏道:“十一,你同我说些话吧!” 伶俜往宫婢将碗拿下去,远远坐在一旁:“陛下想听什么?” 宋铭双手枕在脑后,阖上眼睛,嘴角弯弯道:“听说愉生和你认识很早,成亲前就认识了是么?” 说到这个伶俜就来了兴趣,得意地点点头,笑道:“我头一回见世子才十岁呢!那时我在谢家的田庄,世子刚从寺里下来回京城,去了苏家的山庄休养,也不知怎么落了水,正好被我发现,就让庄子上的伙伴将他救了上来。”说着又哼了一声,“提起这个我就来气,当时我救了他,他一睁眼就掐我的脖子,差点没让我背过气。” 宋铭侧过身,眼睛亮亮地朝她笑道:“他这么坏啊!” 伶俜挑挑眉:“可不是么?好在他很快反应过来,松开了手。”然后睁大眼睛朝他看去,故弄玄虚道,“你猜他接下来干了件什么事?” 宋铭十分配合地皱眉头做冥思苦想状,然后摇头:“他才从寺里出来时,愣头愣脑的连话都不跟人说,我还真猜不出来会干什么。” 那些恍若隔世的往事,想起来都是柔情蜜意,伶俜笑着道:“他让长安将我掳去了他们苏家的山庄。” 宋铭眨了眨眼睛,然后扑哧一声笑出来,乐不可支地在榻上打滚:“他下山时也才十三岁吧,头发都没长出来,还是个和尚就干强抢民女的事,还好意思嫌弃我浪荡!”说着,又好奇问,“他把你掳去干什么?不会是想干坏事吧?” 伶俜啐了一口:“世子那时完全不通人事。”说着脸色又禁不住发红,“不过他也不知什么是男女大防,整天把我当猫儿似抱着,还给我喂水喂饭,幸亏我那时还小。一开始差点被他吓到,后来才知道他就是愣头愣脑什么都不懂。不过他当时就对我怪好的,我很快就不怕他了。” 宋铭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你就没问他为何那样做?” 伶俜笑道:“他后来说我曾经在他梦里出现过,他早就在梦里认得我。我觉得我和世子是前世注定的姻缘。”其实不是前世注定,而是上辈子错过,这辈子老天给他们机会弥补回来。 宋铭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愉生这是说你是她的梦中情人?这家伙平时这方面跟个榆木疙瘩似的,没想到哄起女人来还有这么一套。难怪你对他死心塌地。” 伶俜哼了一声:“我相信他的。” 宋铭轻笑了笑,枕着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房上横梁,冷不丁冒出一句:“其实我也可以。” “嗯?”伶俜没听明白。 他却只是觑了她一眼,戏谑道:“男人都是一个样,别以为愉生就只会对你好,保不准哪天他对别人也那般好,到时候你可别来我跟前哭。” 伶俜不以为然地笑,颇有些得意道:“他不一样,他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我知道的。” ☆、109.第二更 后宫里没有了太后和太妃,除了伶俜就是宫婢内侍,可谓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伶俜过得很是自在。唯一让她觉得郁卒的是,没法见着苏冥,只有每次趁着出宫回宁府看舅舅,悄悄跟他会一次面,比牛郎织女过得还痛苦。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因着这个缘故,便让人觉得实在度日如年。 宋铭还是每日都去锦绣宫,出了蹭吃蹭喝,就是拉着她诉苦,抱怨做皇上累人,若不然就是让她说他和苏冥的事。他虽然是个浪荡子,但也确实是个嘴甜有趣的妙人,十分会逗人开心,除了偶尔不经意的靠近,并未有任何不规矩的地方,加之他也会提起叶罗儿,伶俜也就渐渐不再设防。约莫都是有情人未成眷属,两人竟是像知心好友般相处着。 过了一半月,便是中秋佳节。太上皇身子好了不少,特在沁园大设筵席,请的是皇室宗亲,以及几位辅佐新帝的大学士,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苏冥。 景平帝称其为家宴,这些辅臣们,自是觉得十分荣幸。伶俜的身份是入了后宫的准皇后,坐在新帝宋铭的旁边,与苏冥遥遥隔了好些人。丝竹清音,酒香弥漫,众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之后,舞姬伶人退下,大厅恢复平和宁静,景平帝难得带了些红光满面,心情十分愉悦,道:“太皇太后过过世已过三月,先前一直压在朕心头的一桩事,终于可以再提起。吾女尚嘉公主今年年方二八,正是如花似玉当嫁的年纪。” 他说到这里,伶俜心里已经是咯噔一下提起来,下意识去看对面的尚嘉公主,只见她今日着水粉色宫装,一袭淡雅月华裙垂落脚边,头上梳着桃心髻,点翠鎏金头面衬得一张含羞带怯的清丽面容光彩照人。景平帝刚一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