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过头去。 侍卫不等她哭出声来,便将她强硬地带走了,路经正匆匆赶来的三郎,三郎脚步微顿,看着妹妹红得跟兔子似的眼睛,又瞧见那侍卫控制着她的姿势,便皱眉道:“放开,我带她回去。” 那侍卫迟疑片刻,放开了手。 谢映舒拿出帕子,替妹妹擦了擦泪水,无奈道:“你跑得掉么?府中的侍卫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谁让你自讨苦吃的?” 谢映棠却一把拉住他的手,哭求道:“阿兄,我再也不顶撞你了,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好不好?我不要嫁给崔郎。” 谢映舒眼底没什么笑意,慢慢抽出手来,在她绝望的眼神下,将她的手腕抓紧,带回了棠苑。 谢映棠当夜又是大病一场。 她哭着哭着,便彻底昏睡了过去,可她害怕再醒来时便到了成亲的日子,所以她从梦中挣扎着醒来,在寻思着怎样逃跑,又发现棠苑已经被侍卫围得如铁桶一般,任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她脑袋昏昏沉沉,被逼着喝药也不见好,这回,她的心志受到摧折,便越发萎靡不振,病情也眼见着恶化。 公主实在拗不过她,便亲自来探望几次,连宫里的皇后也听闻了此事,派了太医前来探望,谢映棠俱不肯配合。 她宁可就这样死了,也不要嫁给别人,与成静成为陌路。 另一边,许净安回府后,便一直在深闺称病不出,直至脸上被谢映棠掌掴的红印渐渐消了些许,她才敢出门。谁知刚刚出去,便听见有人在说翁主与崔家大郎即将成婚之事,那崔大郎也是极为优秀的男子,许净安一面嫉恨谢映棠的好命,一面又觉得实在是大快人心,谢映棠那般喜欢成静,也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 可是,她也得不到成静。 她心里还想着那个温润安静的美儿郎,他笑起来时,仿佛天地都随之亮了。他虽身份不及旁人尊贵,却长于皇宫,带着一股王孙的气度,又从不目中无人,这样的人……谢映棠嫁不得,可她想嫁。 她虽长于谢族,却日日伴在老夫人身边,她嫁去并不会有那么大的阻碍,她坚信着。 许净安便寻了一日,在老夫人面前掩面低泣,佯装无意被人发觉的模样,待到老夫人问起,便说了自己心悦成静之事。 她口口声声说着不忍伤害与棠儿的姐妹情,老夫人不知她二人旧忿,瞧了动容,便说让她去劝劝棠儿,许净安得了恩准,便备了一些滋补的汤药,亲自去探望谢映棠。 隔了几日,谢映棠高烧刚退,昏昏沉沉醒来,便看见帐外少女朦胧的身影,许净安端着汤药,靠近了她,柔声笑道:“表妹,我来瞧你了。” 谢映棠眯了眯眼,她眼中许净安的影子在摇晃,从一个重影又慢慢分裂成两道虚影,许净安的面容模糊不清,逆着光,像狰狞恶鬼。 她被人扶坐了起来,却忽然猛地挣脱婢女,往后蜷缩起来,那些婢女忙出声哄着,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谢映棠被她们摆布着,偏头看着案上跳动的烛火,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看清了许净安带着淡淡讥诮的脸,嗓子干哑道:“怎么是你?” 许净安微笑道:“我来与妹妹叙旧,顺便宽慰你一二。” 谢映棠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她脑子发晕,只混混沌沌地想:她与许净安当真是孽缘,自从她慢慢长大,开始厌恶眼前这个表姐之后,她与她便总是想方设法地要膈应着对方。 许净安亲自为谢映棠喝药,谢映棠疲惫至极,实在倦于反抗,倒也什么都没说。 许净安递来一勺,她便咽上一口。 许净安见一碗药即将见底,便开口命一边伺候的侍女全部下去,说要与谢映棠说一些姐妹间的体己话,那些侍女不疑有他,便也悉数退下了。 一室明亮,红烛滴泪,烛火噼啪一溅,谢映棠的面容一隐又现,双眸漆黑如无底之洞,越发衬得脸色极白。 许净安微微一笑,逼近了谢映棠,讽刺道:“你也有今天。”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