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带了过来,虽然那些什么指数之类,顾爱芳不一定听得懂,但是陈辄文还是一页一页地展开,一点一点转化成简单的语言,告诉她,爷爷现在情况很好。 最后还拿出手机,给顾爱芳看了爷爷的照片。 长久以来的压抑,让顾爱芳心理脆弱得很,她一听爷爷没事,再看看照片里脸上的肉长了回来的爷爷,又……哭了。 “阿姨不要担心,我伯父和爷爷都是医生,给息青爷爷找的也是最好的医生,用药方面也没有问题,所以……” 陈辄文尽量安抚着她的情绪,陪她聊天,聊了很多,从爷爷的近况到陈息青的近况,陈辄文还拿出了陈息青的照片给顾爱芳看,后来话题又转到了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顾爱芳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就这么聊着聊着,一晃就到了中午。 陈辄文发现,越到陈爸快回来的时间,陈妈越是惴惴不安。果然,十一点,陈爸黑着脸回来了,他一扫客厅里的礼物和客厅里坐着的陈辄文,粗着声音吼:“你是谁?谁让你来的?给我出去!” 陈妈站了起来,神情里满是不安,她蠕着嘴唇,劝:“建安,你不要生气。” 陈建安吼向了顾爱芳:“有你什么事?!” 被这么吼了一嗓子,顾爱芳眼睛都湿了,眼看着刚刚安抚好的情绪又变得不好,有那么一瞬间,陈辄文很想就地把陈爸揍一顿——就是这种态度?吼陈息青的妈妈,还把陈息青打得满身是伤。 很想动手,然而不适合。 再看这夫妻二人的相处模式,陈辄文总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 他相信,这种不对劲陈息青并不知道,如果知道,不会不回来的——顾爱芳需要儿子的保护。 确实,陈建安和顾爱芳这种相处模式,是最近两年才有的,陈息青一直在外面,所以他并不知情;至于顾沁,平时在学校,回到家也只是隐隐约约感觉氛围不好而已。 陈辄文站起身,直视陈爸,说一句:“伯父好。” 陈建安一愣,毕竟对方不是他生的儿子,一味地去吼也不太好。 对待不同的人,需要用不同的方式。 比如陈妈,陈辄文需要扮演的就是贴心晚辈的角色,将姿态放低,尽量让她相信自己会对陈息青好,尽量让她安心——因为她本质上,还是爱陈息青的。面对着一个心疼孩子的妈妈,或者说面对丈母娘,需要做的就是让她放心。 再比如陈爸,必须得对他狠点,或者是拿出点什么来,谈不上震慑,就是得把底牌先亮出来,家世、社会地位、人脉、财力,就算是暗示也要暗示得明明白白——我不是来求你的,我想做什么,你根本没有任何能力阻挡,来拜访只是因为你是陈息青的父亲,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再没轻没重随便对陈息青动手。 至于他吼他媳妇,或者是更深层次外人不知道的,现在陈辄文管不着,只能以后再说。 面对陈爸,陈辄文将自己的姿态摆得不高不低,刚刚好,太高则不适合他晚辈的身份,会落人口实,而太低则会让陈爸这种性格踩在头上。 找好定位,提着一堆很有诚意的礼物,不失礼,两个人说话过程中,谈吐得当,不会触怒陈爸,又能把话说得能让他掂量掂量,原则性问题不让步,坚决表态。 到了晚上,陈辄文请陈建安夫妇喝酒吃饭。 陈建安在家里霸道无法无天惯了,其实他会不会看人呢?会,他知道陈辄文他惹不起,对方也不是他想骂就骂的,真惹急了会比谁都狠。 从陈辄文的话和他无意间表露出来的方方面面,陈建安也知道他来历不小。 一个人,总归不会无缘无故往枪头上撞。 陈建安和陈辄文的第一次会面,就在陈建安喝得红光满面中结束了。 陈辄文晚上住的还是之前那个宾馆,躺在宾馆的床上,想起上次和陈息青同睡一张床,第二天去接爷爷。 那时候其实挺难的。 不会那么早就睡着,陈辄文又爬起来,站到了窗前,想着,不管什么难关,只要去解决去面对,就算过程会痛苦,但最后都会有好起来的那一天。 人啊,就是在不断的难题中成长起来的。 所以当下,还是要珍惜、要快乐。 陈辄文打了陈息青的电话,听着对方温和的声音,想象着不久之后,“家”对于陈息青来说,不再是一个充满负担的地方,脸颊上的小酒窝显得尤其明显:“晚上记得早点睡。嗯,我没有多喝……嗯,是,真的……我酒量很好!” 月亮爬上夜空,陈辄文看着月亮,和陈息青说着话。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