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雪下大了,风也大了,夏水瑟缩着撑开小红伞:“这事儿就我们三知道,要守死了,发个誓吧,谁说出去,谁谈一次就被绿一次,一直绿到老。” 宋然剥棒棒糖纸的动作一顿,抽抽嘴道:“不用了吧?” 杨丛搭上他的肩膀,力道加重:“朋友?” “我发我发。” 宋然跟夏水杨丛击掌宣誓,一个个的手都冻得很僵。 “这誓发的,我感觉有点傻逼。” 杨丛:“那确实。” 夏水往下接:“但还是要发,来吧,走一个。” 于是三人发了誓,约定守口如瓶。 十八九岁的年纪,做一件事,下一个决定,简单又纯粹。 宋然咬着棒棒糖,塑料棍一动一动:“我觉得作为朋友,既然知道了这个事,还是要找他们谈谈,一来是表明我们的态度,让他们放心,我们尊重也接纳他们的选择,二来是想告诉他们,需要多多注意,切莫因小失大,走上三中那对儿的惨路,你们觉得呢?” “不用一个个上,可以派个代表去谈。” 夏水把围巾拉上来遮住口鼻,手一指杨丛:“就你吧。” 杨丛的反应并不热烈,他是最早的知情人,想谈早就谈了,之所以一直躲避,就是因为有犹豫,怕一时脑子进水,说些让发小不舒服的话。 “放心吧,你没失宠,死党里面你还是一家独大,就算嘴巴开瓢说错了话,小好也不会把你怎么着。” 夏水怂恿道:“开裆裤的交情,舍你其谁?” 宋然表态:“我投杨丛一票。” 杨丛:“……” —— 宴好是晚上九点多接到的杨丛的电话。 杨丛破天荒地在通话后只有呼吸声,没耍嘴炮。 宴好瞬间明白了这通电话的目的,他往椅子里一窝,突兀道:“想好要跟我聊了啊?” 杨丛几秒后蹦出两字:“聊屁。” 这熟悉的贱味儿让宴好放松下来,看来杨丛已经梳理好了自己的心绪,他盘起腿,坐姿十分舒散。 “我以为要等到年后。” 杨丛不接这茬:“那谁在你身边?” “不在,”宴好说,“他下楼给我买西瓜去了。” 杨丛:“这么死冷的天,吃什么西瓜?” 宴好:“不知道,就是突然想吃。” 杨丛:“你有了?” 宴好:“嗯,两个月了。” 杨丛:“……” 宴好坐起来点,抓了两三个腰果吃掉:“聊吧。” “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杨丛点根烟抽两口:“什么时候开始的?” “你是指我想跟江暮行好的心思?” 宴好拨了拨刘海:“中考那会,考场上。” 杨丛惊呆了:“……操!” “我跟程玲玲谈对象,确定关系的当晚就跟你说了。” 杨丛愤怒又委屈:“你呢,暗个几把恋瞒我几年,可以啊好哥!” 说到后面都有些咬牙切齿。 宴好摸摸鼻子:“我还不是怕你吓到。” 杨丛对着手机吼:“我他妈是那种弱鸡?” “耳朵要聋了。” 宴好拿开点手机:“你小点声,别让你爸妈听见了,老一辈不太能接受。” 杨丛经他一提醒,快速跳下床去把门反锁,叼着烟躺回床上。 “你爸妈那边知道?” 宴好拿了笔转着玩:“知道,我国庆出柜了。” 杨丛倒抽凉气:“卧槽,你竟然没有被你爸打断腿?” 宴好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