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寻死又不甘是吧?”雪里红一语道破。 萧末转回头,看着桌面,“嗯,他当时被追逼得太狠,每天连安稳觉都睡不上,对方就像猫戏老鼠一样戏弄他,明明可以一下就杀死他,却不肯那么做,只一点点折磨他。” “那时你就存在了吗?” “……我不知道,但我记得他那段时间满心仇恨,还有无尽的后悔。那种心情我就像感同身受。后来他在躲避追杀时,偶尔从几个流浪汉的密谈中得知有这么一个试验。而专找流浪汉的试验,可想而知那是非法实验。但在他确定对方会先付款后,他和那几名流浪汉一起跟车去了。” 萧末想着后面要怎么说,他后面的记忆并不是很清晰,脑中不时闪过的都是模糊画面,让他不确定是真实经历过,还是只是自己的幻想。 “对方确实先打款了。”他先捡着记忆明确的内容说道:“他签了免责书,在该试验基地调养了整整一个月。” 雪里红打断他:“你还记得那个试验基地在什么地方吗?周围和里面有什么特征?” 萧末回忆,“跟车时,车子被全封闭,他们丝毫看不到外面。途中他们睡着过一次,他觉得是药物作用,导致时间也模糊了,他无法根据车速和时间来计算大概的车程距离,也无从判断去了哪个方向,等他们下车已经在基地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基地有大部分建筑都位于地下,他们一直都生活在地下建筑中。 至于内部建筑特色,他没有看到什么特殊标志,而他能活动的范围也很小,只有卧室、训练室、娱乐室和餐室,哦,还有一间体检室。” 雪里红又问:“一共有多少实验体?” 萧末不确定地答:“他知道的只有二十个人,但他觉得应该有更多人,只是分开了,这点是他偶尔从体检员的对话中分析得来。” “详细说说他的试验过程。”雪里红甚至拿出了一个小本本。 萧末开始进行了长时间的叙述,期间青年会反复问他一些问题,可回答了几次后,萧末发现自己的记忆越来越模糊。 他怕自己彻底遗忘,赶紧在还记得的时候把他最想说的事情说出来:“实验过程中死了好多人,能坚持下来的非常少。到最后他们所有坚持到最后的人都被装在一个也许是营养液的罐子里,他是逃出来的!” “哦?” “实验过程非常痛苦,痛苦到再坚强的人都难以承受的地步。他后悔参加试验,他无数次想他应该抱着炸弹去炸死那个仇人、摧毁他的帮派,而不是跑来做什么超人试验。他……” “他让你出现了?” “不,是我不忍心。”萧末无意识地道,“我不忍心看他承受那样的痛苦,他每时每刻都在哀嚎,我想帮助他,我想为他做些什么,我希望至少能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萧末语速越来越快,他感觉自己的记忆就像在被一个橡皮擦追赶着,他在前面跑,橡皮擦在后面擦拭。 雪里红挑眉,萧末在使用修复能力,他能感觉得到。 “一开始我们交换着来,好让彼此都有一个喘息的空间。可是试验到了后期越来越痛苦,他……”萧末心里忽然生出一丝怨恨,“他不肯再出来,全是我一个人在扛,我求过他,我求他让我每天睡一个小时也好,可是他跟消失了一样就是不出来。” 萧末的喘息频率加快,“我恨他,那时我非常恨他,我想既然你不愿再出来,那以后就永远都别想再出来,这具身体归我了,不管它变成什么样。” 雪里红想要握住他的手,被萧末用力打开。 但他像是没有注意到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只用更快的语速接着说道:“我记得那些和我分到一起的实验体全都死了,有的承受不住痛苦自杀,有的疯到想杀死自己又想杀死别人,有的在变异过程中炸开,有的直接化成一滩脓水,这些还只是我看到的,其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死去的人更多。到最后餐室只有我一个人去吃饭。我很疼啊,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在疼,可人是铁饭是钢,就算再痛苦也要吃饭,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