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晨点点头,她也好不说这些在于前世来讲,都是很普遍的认知:“这些只是大方向,若要延展开来,还有许多要细化的。” “你讲得不错。”之前说的那些,于叶诚之所以惊讶是因为像桂月清这样的年纪,在没有什么阅历也没有高人教化的情况下,竟能够想到这些,还晓得说得容易做得难这样的道理,这实在是很不一般的事,他想了想又说道:“你说要兴办学堂,可曾想过不是人人都买得起书,用得起纸墨的。” 周晓晨知他这是带着考教的意思,心里也不免升出了一份不服输的劲来:“其实,真要教人识字也不是那么难的,我们村子里就有不少人认字,我外祖父曾经在村子里当过夫子,我听我爹说,那会儿我外祖父教他们时,让他们拿了木枝,在泥地上划着写。” 叶诚之失笑:“这拿木枝在地上写,哪还能练得好字。” “不用写得好,识得就行。”周晓晨本意也就只是要扫盲,“并不是让所有人都去读书,科举,只要能够认识多一些字就行。” 被他这一讲,叶诚之知道自己想差了,又问道:“那光是识字又有什么用。” “哪没用了,都要是认字了,写契书也少些上当受骗的,若有机会也能够多读书多知礼,就是将来,想要推广些教化些什么,认字的和不认字的接受度也会很不同。”周晓晨指出关键。 “你这想得太浅。”叶诚之心里头所要达到的效果却远不止这些。 “什么事都是要从浅开始不是。”周晓晨继续说道:“识字的人多了,晓得其中的好处了,自然就会再多学些,更深入点,到时候再往深了发展也是可以的。” “你说的对。”叶诚之再问道:“你既然说要再深入一些,读得多一些,那就是要入学了,如今能供得起孩子读书的,还是极少的。” 说到教育成本,周晓晨是再清楚不过了,她当初要不是有施茂供着,只怕是早早就缀学在家了,仔细想了想读书花费,除去交给夫子们的束脩,大头就在纸笔还有书本,特别是书本的稀有,对于教育的普及实在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夫子,咱们现在的书,除去用手抄录的,印刷也是有的吧。” 叶诚之听懂他的意思:“你是想说要多印一些书?你可晓得印一本书,得集多少匠人雕板,那一本书要雕多少的板。” “是只有整块板这样雕的吗?”周晓晨猛地抓到了一丝重点。 “不是整块板雕,那还能是怎么个雕法?”叶诚之在他的话里,也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不用整个板雕,单字来雕就像咱们的印章一样,用同样大小的小一些的板每个上头雕一个字,再找一个和书一样大小的框儿,到时候,把这些字按着文章顺序一个个摆放好位置,若到了另一本书,再重新排列。”周晓晨怕他听不明白,伸手把桌上的菜一个一个的重新摆放:“就像这样,按着我们需要的来,那样,只要雕上整套的字,就能印各式各样的书。活字印刷。” “活字印刷。”叶诚之听完眼睛已经发亮,嘴里反复念叨着那四个字,神情很是有些兴奋,末了他的手拍了一下桌了,很是高兴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可教之材,你这小子当真是个可教之材。”说完,他拿了酒壶自己倒了一本,一饮而尽:“好,这是个极好的主意。” 周晓晨暗道一声惭愧,却又觉得这法子若能通过叶诚之得到普及,实在是一件非常好的事,便跟着笑了起来。 酒下肚叶诚之看着桂月清,越发的觉得捡到宝了,亲自拿公箸为他夹了菜:“来,咱们先吃饭,你多吃些,回头吃完了咱们再说。 恰在此时周晓晨的肚子还真的咕噜了一下,她也就不再推辞,拿了筷子开始吃饭。 吃完饭后,叶诚之迫不及待地把桂月清带到了书房,让他把那活字印刷的细节写下来,又让他画了一副样图。 周晓晨很是配合地画了出来,还不忘记把一些细节添到了书上,甚至最后还提到了若有能力,不一定要用木头雕字,拿印章的石头,用铅陶铸还能减少损耗增长使用寿命。 叶诚之听了一反平日里儒雅,高兴得直搓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