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就在了解了对方不为旁人所知的另一面,情生意动后,他又什么都忘了……哎,或许就是所谓造化弄人吧。 眼下她也不知该不该强求,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旁侧递来一个水囊,赵荞愣了愣,接过的同时扭头看去。 贺渊低声道:“方才我出去站了会儿,看到船家老大手臂上那个印记,是个古体的‘巫’字。” 赵荞抿了一口清水,点点头,若有所思。 不知在她睡着时贺渊又对韩灵说过些什么,韩灵凑过来对她再三保证,之后再不会对她的任何决策指手画脚,也不会给她拖后腿。 这对她来说自是很好的事。 收拾齐整打算去找船家老大时,贺渊从后扯了扯她的衣袖。 “怎么了?”赵荞回眸,疑惑蹙眉。 “我拿走了你的荷囊,”他喉间滚了滚,稍顿后,神色有些冷硬,“防你乱来。” 他没有说“乱来”什么,说话时语气、神情也称不上和善,就像当年在溯回城初遇时那般。 可如今的赵荞却已能听懂他没说出口的关心与担忧,再不会因两人牛头不对马嘴各说各话而上火与他犯冲。 他这是怕船家老大若引她去服“赛神仙”,她为了博取对方信任便孤注一掷主动上套—— 在先前某个转念间,她是曾有过这般危险的想法。 “嗯,别担心。方才韩灵说了那玩意儿方子邪,目前尚无克制之法。我有数的。” ***** 船家老大果然寻出些祭船剩下的黄纸、香烛,又另拿了一碟果子和半壶酒来。 “就只这些了。” “出门在外,又在船上,能有这些表个心意已经很好了。实在多谢您。”赵荞感谢再三,又转头让贺渊取出三个铜子给船家老大。 船家老大倒没说不收:“不值这么多,又不是齐全成套的物事。我收两个意思意思就行。” 又叫船工拿了个破碗来给她烧黄纸用。 在后舱门前的角落里简单遥祭一番后,赵荞便顺势拉了贺渊坐下,与船家老大攀谈起来。 “我说您这么年纪轻轻就掌家呢。哎,也怪不容易的,”船家老大同情一叹,摸出火石来,“冒昧问一句,令尊不在后,怎不是令堂挑家中大梁呢?” “实不相瞒,我父亲出意外后,家中两个母亲都伤心得没了主张,提不起精神打理家业了。”赵荞无奈笑笑。 “两个母亲?”船家老大惊讶地瞪了瞪眼,上下打量她一番,“那您家可是大户人家啊!” 大周《戚姻律》中,若家主有九等以上官身,或因对当地有所贡献而被官府嘉奖“乡绅”头衔,则允准其迎两名伴侣。 赵荞是故意透这个风给他的。 “咳,早些年战乱时,我祖父做了点不好说的营生,给家里攒下薄薄基业。听说武德太上皇还没进镐京那会儿,号召民间捐钱捐物助驱逐外敌,我祖父捐了些,就这么得了个义绅的名头。面上光而已,谈不上多大个门户。”赵荞随口瞎编,张嘴就来。 好在她旁边的是贺渊而不是韩灵,不然必定要笑出声。 贺渊抿唇,垂眸看着脚尖,心道她这也算天赋异禀吧,什么瞎话都能说得跟真的似的。 船家老大笑呵呵指了指赵荞:“谦虚了不是?出门在外财不露白,我懂我懂。您放心,我不是多嘴的人。” 赵荞抱拳苦笑:“我也不瞒您,家底儿么是有点,不过眼看着就要坐吃山空了。要不我们小两口也不用带班子到处挣活儿养家不是?” “走南闯北撂地摆摊,不是个清闲事,”船家老大点头附和,“您二位瞧着年岁不大,既吃得了这份苦,早晚出人头地。” 战乱年月祖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