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旺妻也成啊,您旺着我,我在您的庇佑下,活得逍遥自在,不也挺好么。” 皇帝这才稍稍消了气,他白了她一眼,“朕发现自己和你在一起,脑子也会变得不太好使。明明朕先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 她笑得眉眼弯弯,“您在外头耍心眼子就好,回来和我在一起,咱们老老实实的,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这样多舒坦!” 他想了想,倒也是的,他一直向往这样的生活,前朝勾心斗角太累了,回来之后最好能够释放天性,坦诚地和他喜欢的女人共处。这二五眼虽然有时候很奸诈,但她本质纯净,心若琉璃。这是多可贵的品质,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优秀的他。 她跪在炕沿的一小片,为了不压着他的朝褂,尽量缩着身子。他看见她谨慎的模样,心里老大的不忍。长臂一揽,把她圈进怀里来,心里还在琢磨着,以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骗她吃羊肉烧麦,罚她顶砚台……那时候的他是不是被什么占了躯壳,才做出这样的事来?果真是不能爱上坑过的人啊,一旦爱上,就要反省以前的错,觉得自己那么亏欠她,觉得自己十恶不赦。 “皇后,你以前讨厌朕吗?”皇帝希望她能说出两句违心的话来,安慰一下他无处安放的彷徨。 结果他的皇后说是啊,“您以前就是个鬼见愁知道么,仗着自己位高权重老是欺负我,我那时候可讨厌您了。”她笑着扭头看看他,“那您呢,您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很喜欢我呀?” “是啊……”皇帝想都没想就说,忽然发现上了她的套,忙转换话锋哼笑道,“你想什么呢!在朕心里你就是个二五眼,蒙事儿的积年,扮猪吃老虎的行家。” 她听完了,拉着脸乜斜他,慢吞吞从他怀里挪出来,下地整了整衣裳朝门外看,“怎么还不排膳,我都饿了。” 她不接他的话茬,这有点儿不妙了,嘴上虽不说,其实心里已经在琢磨,今晚上怎么不让他进门了吧!皇帝想说点儿好听的,可是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把这个话题续上,于是走到门上唤德禄,“怎么还不排膳?” 德禄一叠声说就来,话音才落,就见甬路上两列太监冒着风雪,抬着朱红的食盒过来。白雪底下一抹红色,有种独与天地往来的玄妙感觉。 开始排膳了,这是嘤鸣心里最觉踏实的时候。她端端正正坐在黄花梨膳桌前,看着一品又一品的热锅放在桌面上,像葱椒鸭子热锅啦,炒鸡丝炖海带丝热锅啦,都是她喜欢的。 皇帝侧目瞧她,发现只有这个时候,他的皇后才是心甘情愿,发自内心的端庄快乐。真的,只有这个时候,一切不高兴的事儿都可以忽略。她的所有精神都集中起来,完完全全用来吃。她很有章法地先拿南小菜开胃,再进一个小馒首垫吧垫吧,然后开始吃热锅,把十八品热锅一样一样都尝一遍,最后再喝小半碗粳米粥,这一顿就算吃完啦。 皇帝以前对吃没什么研究,横竖都是侍膳太监伺候的,荤素搭配上就行了。但如今不一样,身边多了个善吃的人,他依葫芦画瓢,也能吃出她心里的那种快乐。 嘤鸣掖着嘴,看他搁下筷子,满足地长吁了口气。她笑了笑,“您吃饱了吗?” 皇帝点头,复朝外看了一眼,“油绸衣还没预备好吗?” 德禄虾着腰进来,说:“主子和娘娘先歇会子,奴才这就上四执库瞧瞧去。” 嘤鸣倒是不着急,她在屋子里慢慢转了两圈消食,皇帝坐在南炕上,趁这当口把承恩公家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和她说了,“朕打算派那丹朱上番禺剿灭海盗,他在御前的职务上干了好些年了,也替朕承办了不少机要事宜。朕看他是个将才,要是被家里的事儿拖累了,倒可惜得很。他们兄妹和朕自小相熟,朕一向忙于朝政,从来没有过问他们的家事。眼下殊兰落得这样田地,朕心里很不忍,你替他们想想法子,先把殊兰救出那个虎狼窝要紧。” 嘤鸣听完了,也很为那位皇表妹的境遇唏嘘,“到底隔层肚皮隔层山啊,拿煤炉子害人的事儿也干得出来,这位福晋也太没王法了。是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