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长明抓抓寸头,人情不好还啊。 他把手机拿手里,看看几点,又丢开,合上眼睛假寐。 方伟租的一室,在比较偏的地方,环境也很差,他回去就躺床上睡觉。 天渐渐黑下来,不知过了多久,窗户那里隐约有细小的响动,方伟眼皮底下的眼珠子转了一下,有寒意从后背爬上来。 那人刚靠近床,手里的刀也才举起,早躲在房里,都快睡着的几人就出来了,同时拿枪指着他,“别动!” 此时,盛光德开车去了沣山。 他在年轻的时候认识的王琴,当年也是真心相爱,一心为彼此,俩人做了十几年的夫妻,耳鬓厮磨过无数次。 盛光德最终还是没把王琴扔狗场,留的全尸,就埋在山里,现在不得不毁尸灭迹。 他下了车,打着电筒按照记忆找到地方。 周长明慢悠悠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盛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盛光德的背部僵硬。 周长明走到他身边,“抽烟吗盛先生?” 盛光德接住一根,任由周长明给自己点烟,如果是白天,他会发现打火机上的四叶草。 他抽一口烟,火星子深深浅浅,明明灭灭的光印在脸上,神情模糊,“不知道这黑灯瞎火的,周队长跟着我是什么目的?” “盛先生误会了,”周长明耸耸肩,“我这不是下班了嘛,正好也没什么事,就来爬个山,看看夜景吹吹山风。” 他吐出一团白雾,“盛先生也是来爬山?” 盛光德一口一口抽着烟,黑夜遮盖了他眼中的杀意,“是啊。” “那还真是有缘,”周长明在原地蹲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歇会儿,盛先生您先走吧。” 盛光德没动。 忽有一阵风吹过,来势猛了些,周长明眯起了眼睛,再睁开时,一把黑色的|枪|对着他。 周长明嘴里的烟掉地上,他还是那个坐姿,头仰着,“盛先生这是干什么?” 盛光德抠动扳机。 周长明的手在电光火石之间摸向腰后。 山里发出俩声枪响,鸟雀惊飞。 第二天上午,施凉出现在郊外,她往河边的男人那里走去,发现他披着外套,胳膊上缠着纱布,“你受伤了?” 周长明拿着根鱼竿钓鱼,“小伤。” 当时盛光德的枪被打掉在地,他的胳膊中枪,意料之外,还以为能避免,没想到身手差到那种地步,一不小心就老了。 施凉去周长明的后备箱拿了给自己准备的另一幅鱼竿,“顺利吗?” 周长明说,“顺利。” 施凉不问细节和过程,她看重结果,“谢谢。” 那人说的不再管他,却一直在为她铺着前面的路。 “不用,我是在还他的人情,”周长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拇指按在四叶草上面,“他要我转达你,自己的东西保管好。” 施凉挑眉,这打火机不是在容蔚然那里吗? 周长明看出她的疑惑,“你知道的,他那人一向对自己的东西有着异于常人的概念。” 施凉抿了下嘴唇。 周长明把打火机塞过去,触碰到了女人冰凉的手,“现在是|法|制|社会,他再厉害,也不会把你吃了的。” 刚不走心的安慰完,周队长就说,“我很好奇,他是怎么在知道你跟容家小少爷搞到一起,还能忍下去,既没喷血身亡,也没杀人放火的。” “听说过一句话没,不在忍耐中爆发,就在忍耐中变|态。” 施凉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能不说这茬吗?” 周长明把鱼竿拿上来,手掌大小的鲫鱼在半空挣扎,他给弄了扔桶里,沾一手鱼腥味,“就目前的那些,够他去见你母亲和外公了。” 施凉说,“除了王琴的死,还有曹叔的指控,其他人都没证据。” “你爸做的太干净了,就算把那些狗全杀了,也不可能从它们的胃里搜刮出什么人肉内脏,不过,”周长明说,“你可以让他自己说出来。” 施凉的心中已有对策。 周长明问,“账目查的怎么样了?有名堂就拿给我。” 施凉没吭声。 没有哪个做正经生意的会真正的干净,公司的账目她来来回回查多很多遍,只是,有些她不能拿出来。 周长明很快便了然。 那不是盛家的产业,是吴老爷子一手创立的,施凉要拿回自己的身份,得到应得的。 之后俩人都只管钓鱼,没再交流。 离开时,周长明问了句,“听说你跟容家小少爷登记领证了?” 施凉的眼角微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