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眼里自然是好,就怕外头那些人看了不怕您呢。” 容与淡淡一笑,他本就没想过要别人怕自己,林升却不满的瞥着方玉,他近来无事,常以和白玉拌嘴抬杠为乐,“什么叫你们姑娘们才喜欢,喜欢大人的人可多了,十二团营的总兵就是大人的好朋友,他就不是姑娘!大人的为人,是该得到别人尊敬的,岂是一个怕字能涵盖的。” 方玉也不示弱,嗤笑一声,“尊敬是外头爷们儿的事,我们女孩儿就知道心里欢喜是最重要的。大人就是招女孩喜欢嘛,依我说,大人要是能娶妻的话,怕是京城的媒婆都要忙的不可开交,咱们府上的门槛儿,都要被她们挤破了。” 林升闻言脸色都变了,羞臊得垂了头不再做声,却偷偷觑着容与的面色,见他平静如常才放心些,暗暗轻出了口气。 至于方玉这番话,她说的时候坦荡而不扭捏,容与猜她只是想夸赞自己而已,自然不会去怪她,何况他也确实没有精力去怪任何人了。 自那晚从府狱回来,容与感染了伤寒,遍体疼痛高热不止,此后数日都只能躺在驿馆中将养,由着方玉和林升对他百般悉心照料。 第52章 蒙尘 无论前世今生,容与身体都还算不错,鲜少有头疼脑热的时候。没成想这一病,昏昏沉沉就是数十日,起初浑身发冷,其后又燥热难捱,嗓子里始终像是笼着一团火。 就这么迷迷糊糊,神智昏聩间,忽然觉得有清凉似雪,又轻柔似雾的东西覆在身上,让他顿觉舒缓,身体的温度渐渐降下来,喉咙里的肿痛也随之消散。 大约过了十来天,总算恢复意识醒转过来。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居然是坐在床边怔怔凝视他的方玉。 她眉间若蹙,半垂着头,眼里有担忧也有惊喜,眼角那一颗盈盈垂下的痣,此时看,更像是一滴久悬而未落的泪滴。 “方玉?”他开口叫她,岂料十多天没说话,声音暗沉沙哑,自己听了都吓一跳。只好勉强牵动嘴角,对着她笑了笑。 她眼角真的流出两行泪,却又挤出个喜极而泣的笑颜,“您可算醒了,真真吓死我了。” 容与无意识地伸手,想要拂去她脸上的泪,刚一抬臂,手已被她紧紧握住。两下里俱是一怔,她看着他,慌忙又松开来,双颊瞬间涌上一抹绯红。良久才有些尴尬的起身去倒茶,扶他起身慢慢的喝了。 头还是很重很疼,他不自觉去按太阳穴,她瞧见了,忙放下杯子坐下帮他按揉,指尖冰凉纤细,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仿佛能让人卸下万千负荷,得享一刻的平静轻松。 容与一向对感官享受没那么执着,许是因为病着,连带意志都薄弱起来,着实有些贪恋这份惬意,不想开口也不想让她停下。 不知过了多久,林升送药进来,看见他能起身,一阵惊呼,“我的爷,您可算睁眼了,阿弥陀佛……”一面双手合十,做了个虔诚祈福的动作。 方玉扑哧一笑,“平日也不见你拜佛,这会儿大人都好了,你倒想起念经,佛祖那么忙,才没空听你叫他呢。” 林升撇了撇嘴,一面迈步进来,“你懂什么,之前我要照顾大人,哪儿有时间拜佛,可都是在心里头许愿,现在叫一声不过是告诉佛爷他老人家,大人已好了,我多谢他罢了。” “哦?你照顾大人?”方玉白了他一记,眼风又不经意地掠过容与的脸,“原来你比我照料的好,这么辛苦,还不快向大人讨赏呢。” 林升不服,待要抢白她,容与已无声的看了他一眼,他神情一顿便没再说话。 容与清了清喉咙,向他二人道谢,“这段日子辛苦你们,如今我好了,你们也该去休息,不用守着了。” 林升憨憨的笑着,“我年轻也不觉得累,其实倒是方玉更辛苦,她为了给大人……” 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咳嗽声打断,方玉脸上的红晕像是比刚才更深了,低下头浅浅笑着,“我也没做什么,大人痊愈我就放心了。您病了有十天,每日外头都有来看您的人,全被阿升挡了,要不然光是药材吃食,这会子屋子里已然堆不下了。” 林升眉梢眼角都是不屑,“那起子人真是不好打发,拿的可全是贵重好药材,没有您的授意我自是不敢收,索性不叫他们进来也就完了。”调笑过了,他敛容道,“李琏李将军来了,才刚几日的功夫,已把城外的盗贼清了个干净,贼首如今羁押在府狱里,这事儿办得还真有效率。” 提起这话,容与蓦地一阵清醒,记起还有桩大事未了,抚着额角问,“皇上有折子发来么?” 林升点头,“我去给您拿。” 他出去了,容与见方玉眼底犹带着青色,直劝她去休息,她知道接下来是他忙公务的时候,也就颔首应了,只是临出门前又回眸嘱咐,“看一会折子就歇吧,还好没利索呢,不能太累了。” 不多时林升捧了折子进来,皆是早前容与上报给沈徽的秘奏,经他批阅发还回来。从朱批上看,沈徽对赈灾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