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紧紧皱了起来:“平日里跟他对账的,我记得是你娘身边的徐嬷嬷,这……她是你娘的陪嫁,对你娘一向忠心……” 严绍不喜欢太感情用事的人,闻言有点不耐:“人心隔肚皮,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忠心?” 宁远伯好脾气地安抚道:“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关系到你娘身边的人,总得谨慎一些,不然万一其中有什么误会,岂不是叫你娘为难?” 严绍看了这对媳妇儿倒是颇为体贴的老头儿一眼,想说什么,被他惊住了的陈掌柜强笑着回神了:“误会!这都是误会!伯爷,世子,这账本……这账本定是小人方才出门的时候太过匆忙给拿错了!二位消消气,小人这就回去拿,这就回去拿,这回一定不会再拿错了!” “我呸!你当我们是傻子呢?!”跟着反应过来的海叔怒道,“这上头明明就写着咱们伯府的名字!” “这……这许是当时写名字的时候写错了。伯爷,伯爷您相信小人,小人真的只是一时情急才会拿错账本,不是有心的,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回吧!我再也不敢了!” 陈掌柜没了方才的散漫和倨傲,跪在地上连连求饶,心里却是在怒骂多事的高家大少爷:死病秧子,教人什么不好非得教人算账!害他好好的计划功亏一篑了不说,连老底都快兜不住了! 揽月轩里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高洋:“……” 什么情况?谁在骂他? *** 陈掌柜一口咬定自己是拿错了账本,不是有意骗钱,并再次搬出了背后的英国公府,以及英国公夫人的奶娘是他亲姑姑这层关系。 宁远伯胆子小,不爱惹事,也清楚以宁远伯府如今的地位根本没法和英国公府对上。他皱着眉头,心里的愤怒渐渐变成了犹豫:“要不还是算了吧?这么一点小事,真闹开了,怕是会得罪英国公夫人。我听你娘说,那位最好面子了……” 看着这越说表情越怂的便宜爹,严绍反复默念了好几遍“这是甲方,不能骂”,这才忍下内心的嫌弃,看着陈掌柜冷笑道:“别说只是个奶娘的侄子,就算是英国公夫人的侄子又怎么样?打着英国公府的名义在外面欺诈顾客,中饱私囊,我要是英国公夫人,只会马上严肃处置了他,稳住受害者,免得他们把这事儿嚷嚷开来,影响英国公府的声誉。” 陈掌柜脸色骤变。 宁远伯也呆了一下。 严绍挑着眼角,语气讥讽,毫不客气:“当然了,要是你干的这些破事儿英国公和他夫人早就知道,并且有从中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那他们可能会选择保你。但我并不认为你有这么大方,会把从我爹这坑过去的钱孝敬一部分给他们,毕竟这点钱,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多,你自己都不够花吧?” 陈掌柜:“……” 陈掌柜哑口无言。 严绍说的没错,英国公府根本不知道他私下干的这些事儿。当初他是手头有点紧,又看宁远伯人傻好骗,还特别舍得花钱,这才会生出偷偷从他身上捞些好处的念头。 为了方便行事,他贿赂了罗氏身边负责管账的徐嬷嬷做帮手。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两人里应外合,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这次是因为他儿子欠了一笔赌债,急需要还,他才会找借口提前上门,想着赶紧从这里捞一笔,把那个窟窿填上先。 谁想这么巧,竟被这杀千刀的破世子给撞上了! 陈掌柜觉得自己真是太倒霉了,又见严绍完全没有和他爹一样被英国公府的威名吓到,反而头脑清晰,言辞犀利,一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心下不由叫苦不迭。 是谁说宁远伯府一家三口都是蠢蛋,只要用对了法子就可以随便欺负的? 看看这比鬼都精明的小兔崽子,都他娘的瞎了吗! 他心知自己今儿是躲不开这一劫了,往地上一趴就不要形象地大哭了起来,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因为儿子欠了赌债快被人弄死了,没办法才会做出这种糊涂事,求宁远伯看在往日情分上饶了他这一回,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英国公府,还说愿意想办法把那些钱补上。 看着这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