敷出了……” 宁远伯心虚地瞄了两人一眼,把宁远伯府为什么会沦落至此的原因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早在宁远伯他爹,也就是严绍他爷爷那一代,宁远伯府就已经有没落之势了,只是那会儿先帝还在世,老伯爷作为他的心腹之一,在朝中也还占有一席之地,所以勉强还能撑得住。 后来先帝驾崩,换了老伯爷曾经得罪过的新帝上位,老伯爷被撸了官职,府里的小辈又没有能顶上去的,宁远伯府就渐渐被挤出京城权力圈了。 不过那会儿有老太太用自己的嫁妆顶着,情况倒也没有这么糟糕,后来是老太太病逝,府里最重要的几项产业又接二连三地遭遇了意外和天灾,宁远伯府才彻底走上了倾覆之路。 偏偏罗氏也好,宁远伯也好,都是打小在富贵窝里长大的,对银钱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太大的概念。加上底下的管事怕担责任,这些年来一直在虚报账目,两人就更不清楚自家真实的财务情况了。 直到两年前,罗氏遇到点事情需要用钱,却发现不仅府里拿不出来,就是她自己的嫁妆也差不多已经空了,老两口这才意识到情况不妙,开始对这些俗务上心。 然而他们实在没什么做生意的天赋,即便上心了,府里大部分产业仍是处于常年亏空的状态。好在有刘家时不时地上门送“孝敬”,伯府的门面才不至于就这么倒下。 不过宁远伯和罗氏都不是喜欢贪人便宜的人,虽然刘家总说这些钱是他们感激宁远伯府这么多年的庇护而送上的心意,但老两口还是把些钱一笔一笔以欠条的方式记了下来,想着以后府里有钱了再还给他们。 严绍:“……” 严绍听完这些话后,突然特别想再去跳一下崖,试试能不能死回去——不是因为这一匣子欠条,而是因为这两位天真单蠢得让人看着就糟心,却又无法摆脱的甲方爸爸。 相比之下,荆无忧的反应就平静多了。 她先是默默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等消化得差不多之后,就抬起一双清凌凌的眼睛,小脸肃然地说道:“伯爷,芳姨,你们莫要忧心,我一定会想法子努力赚钱,早日把这些欠款还上的。” 严绍:“……” 严绍看着这还没过门就傻不愣登地要帮夫家担起债务的小丫头,心说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换做别人,婚前听说未来夫家不仅马上就要破产,还欠了一大笔外债,就算不赶紧溜之大吉,也会蛋疼恐慌吧? 她倒好,二话不说就把这责任揽过去了…… 以为揽白菜呢她! 正这么想着,罗氏满脸歉意地说话了:“好孩子,是我们连累你了,只是哪有你还没嫁进来就让你操心这些事儿的道理?这些欠条我们会自己想办法还上的。你只安安心心地照顾好自己就是。另外我与你说这些,也是因为你与绍儿的婚期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了……虽说芳姨定会尽最大的努力不让你受委屈,可伯府眼下的情况,你若是有了别的好选择,我们也都能理解……” “芳姨,您在说什么呢!”荆无忧一听这话就急了,“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您与伯爷待我恩重如山,别说府里眼下只是遇到了一些小困难,便是哪日真的大难来临,我也断不可能弃你们而去的!” 她脊背直挺,郑重无比地说,“虽然还未正式过门,可在我心里,您与伯爷还有绍哥哥,早就已经是我最亲的人了。” “好,好,好孩子,是芳姨说错话了。” 罗氏感动地把荆无忧揽入怀中,宁远伯也是动容地看着两人。只有严绍嘴角微抽,忍着心头的烦躁抄起那红木匣子说:“……行了别腻了,有这功夫,还不如赶紧让人把府里的账本统统搬到我屋里去。” 荆无忧一愣,疑惑地看了过来:“你要做什么?” 严绍没好气地扯了一下唇:“不先查清楚账目,怎么知道该从哪里赚钱?” 府里的情况原主一点儿也不清楚,宁远伯夫妇一是怕他知道家里没钱了,会剑走偏锋,做出什么歪事来。二也是怕他嘴上不把门,把府里的真实情况说出去,惹来众人的非议和笑话,所以一直瞒着他。 可经过今天这事儿,宁远伯突然就不担心了——都说逆境使人成长,这事儿对绍儿来说,也许并不全是坏事。 罗氏也是这么想的,倒霉儿子今天的表现实在让人不得不刮目相看。不过…… “那么多账你一个人查起来太费劲了,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