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色粉红,才衬得衣服没有那么寒酸。 “这一身怎么了?”杜芊芊不解地问。 “咱们毕竟也是去见县丞夫人,不说如何打扮吧,起码得穿得像样一点。之前不是做了新衣裳吗?就穿那个去。” “嫂子,干干净净的就挺好,送驴车去送货,一路上颠簸,风又大,穿那么好做什么?” 季桂月听她这么说还以为她舍不得穿新衣服做驴车去,实际上杜芊芊是真觉得没必要。 “我说我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我妹子还是个小气鬼?这衣服做了就是穿的,现在不穿还等到什么时候穿?” 拗不过,在季桂月的坚持下,杜芊芊换了新做的蜜合色棉袄,下面换了一条葱黄绫棉裙。换完之后,季桂月拉着杜芊芊原地转了一圈:“哎呀,真是个小美人坯子,我们家小妹平时那是没打扮,这打扮起来可真漂亮。” 杜芊芊被季桂月说得害羞了起来:“嫂子,你别打趣我了,不过一件新衣裳,哪里就这么改头换面了?” “嫂子不骗你,真的好看,你要让嫂子说出个四五六来,那是难为嫂子了,肚子里没那么多墨水,但就是好看,这颜色选得真好,我原想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不买那些个鲜艳颜色,买个这么个素净的,能好看吗?看来是嫂子我没眼光。” 季桂月说了一大堆,就是想表达好看,但是那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超出了她的词汇量。 “芊芊妹子,可准备妥当了?咱们出发吧。”这边季桂月搜肠刮肚地正在想如何表达出自己想要说的赞美,院门外,张正生在叫杜芊芊了。 杜芊芊刚出门还没同季桂月一同往驴车上搬那些个插满了棒棒糖的草靶子,张正生的反应同季桂月一样:“哎呦,妹子你今儿个真俊,这身衣裳也好看……” 说了几个好看,搜肠刮肚地寻了寻形容词,最后还是一个词,反正就是――好看。所以,说了几个好看之后,张正生自己也被自己贫乏的语言逗笑了。 季桂月在一旁也笑了:“刚才我也是这般来着,说来说去那么几个词儿,关键还是这么个颜色咱们村姑娘少穿。正生兄弟,又麻烦你了。” “说哪里话,我家虎子的零嘴儿都被芊芊妹子一人给包了,说麻烦,我都难为情。” 怕装了新摘果子的箩筐碰脏了杜芊芊的浅色新衣裳,张正生特意用干净的乌拉草将那些箩筐隔开,又铺了厚厚一层垫在杜芊芊身下给她保暖。 山溪边浅水的地方已经有了结冰的迹象,而沿途的那些树木早已脱去了仲秋仍顽强挂在枝头的残叶,只剩了赤裸着的灰色的枝条,就如同韧劲十足的鞭条,在晚秋初冬的冷风指挥下指哪儿打哪儿。 路上张正生和杜芊芊都没有说话,因为一张嘴那呼呼的风就往嗓子眼儿里灌,凉意顺着喉咙能一路凉到胃,刺挠地嗓子发痒、胃里发疼。 到了地方,蜜饯店铺伙计上前来帮忙下货,杜芊芊便在张正生赶了驴往杂货铺子去之前叫住了他:“正生哥,一路风,吹得我差点子忘了。送完东西还得烦你带我去衙门寻裴华哥,裴华哥说县丞夫人要见我,让他带我去。” 虽然诧异县丞夫人怎么突然要见杜芊芊,但是一来老实、不是八卦的性子,二来忙着送货,张正生没有追问,满口答应着就拿鞭子瞧了马车前沿一下吆喝了一声,驴就默契地出发了。 去衙门寻裴华时,裴华就在门子房里没有巡街去,想来是算了时间张正生和杜芊芊差不多这个时辰到,特意赶回了衙门。 裴华一看到杜芊芊就觉得眼前一亮,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种张扬、浓烈或艳丽的颜色,却别具一番俏丽素净的美。 “裴华哥,咱们走吧。”见裴华看着自己有点愣神,杜芊芊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催促着。 回过神来,裴华有些不自然,便先嘱咐张正生:“正生哥,还得请你多等一会儿了。县丞夫人那里估计用不了多久,就是南子娘她今早知道了芊芊今儿个来,非要留芊芊吃顿饭才行,咱们今儿中午都去南子家吃一顿,吃完回去可好?”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