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点了点头。 他又问,“那齐湮呢?” “不止齐湮和北戎,卞东,沧南和西闽也都被你吞并了。” 萧芜暝低低地笑开,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既然知道战事的结局,那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所有事情都不变了,而且洛易平他是个变数!”筎果一下就着急了,扑进了他的怀里。 她眼前一黑,她在闭上眼失去知觉的时候,听到这人附耳在她耳旁轻轻地说着,“对不起。” 萧芜暝以她为重,她又何尝不是? 况且,不过是被人兵临城下,夜袭宫殿罢了,她还有什么是没有经历过的…… 灯烛油尽的时候,天已渐渐破晓,日光透过云层,染红了半边天。 筎果醒来,站在窗前看着寝宫周围还立着数排的影卫,他们个个目光如炬,神色警惕。 元辟二年,元辟攻齐湮取皇城。 原来,灼伤天涯一角的,是血。 “小主子,宫内乱臣贼子未清,还是把窗户关上吧。”丹霜说着,就已经将窗户紧闭。 筎果知道,她是怕弓箭手从远处袭击她。 她也知道,丹霜所说的乱臣贼子,不止是指北戎军,还有那个不知踪迹的洛易平。 筎果坐在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问道,“可有殿下的消息?” “殿下虽然昨夜遇袭,但毫发未伤,此时正率领军队捉拿乱贼。” 丹霜顿了顿,思量了片刻,才又说道,“轻骑兵以保护齐湮国主为由,将他囚在了宣政殿。一同被囚在那里的,还有不少的齐湮臣子。” 筎果点了点头,她想也必然是这个借口。 北戎军夜袭,元辟军以帮齐湮国为由,出兵镇压北戎军,且将齐湮国主团团包围,这是个绝佳的理由,便是落入旁人的耳里,也不怕他们说名不正言不顺。 有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了数回,她的嗓音略低,“若是此时我想去见我皇爷爷,可以吗?” “也不是不行,但是得等到派去勘察从这里到宣政殿的人回来,确保没有埋伏,才可以。” “我今日耐心不错。”筎果颔首,伸了个懒腰。 不消片刻,派去侦察的影卫回来了,筎果看着他站在门口,与丹霜说了几句话,随后丹霜就回禀道,“小主子,可以了。” 宣政殿,富丽堂皇,每一砖每一瓦,都是用金打造,齐湮历代的国主与臣子们就是在此处上早朝的。 自齐湮国建立至今,也有几百年了。 老国主缩在龙椅上,与下方跪了一地的臣子们打着眼色。 离他最近的臣子,是工部尚书,他瞧见了国主使过来的眼色,开口却是说着规劝投降的话,“国主,大局已定,不如就此投降吧?” 老国主怎么会听得进他这话,齐湮百年的基业若是断送在他的手里,要他死后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 因着工部尚书的这句话,不少贪生怕死的臣子们开始出声附和了起来。 “这种时候,你们居然还在说这等丧气话!工部尚书,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老国主气的拍案而起,却被一柄冷剑架在了脖子上而整个人僵住。 殿内也立着不少的影卫,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见老国主要起身,他们自是不会客气。 他硬生生地重新坐回了龙椅上,身边那贴身伺候的公公却想他递过去了一柄匕首。 这匕首老国主是认得的,齐湮有时候处死一些臣子,就会赐这一柄淬了毒的匕首。 “国主,做俘虏的日子可不好过,老奴是为您着想。”那公公模样毕恭毕敬,说话时,手捧着匕首,高举过头顶,整个人都是俯着身子的。 老国主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公公,你!” 他一时气结,竟是直接被气得吐了血。 老国主身子无力地坐在龙椅上,连呼吸都变得开始艰难。 他自来身子骨硬朗,便是生气,也不至于被气到这种地步,莫不是有人早就对他下了手脚? 老国主正这般想着,就听见殿外传来高呼:“见过小主子。”的行礼声,这声音飘荡在殿内,格外地让人心惊。 殿门被人自外头打开,日光穿透云层,筎果就这么背光而立,她的身后是万丈光芒。 老国主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他看着那道红色的身影,不知为何,心突然一紧了起来。 筎果踏入殿内,一步一步地走得十分的慢,又或者该称之为沉稳。 在老国主的眼里,这丫头向来是风风火火,像今日这般的端庄,甚是难以与她联系在一起。m.DxSzX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