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坐在茶摊上,听着身后的一桌茶客说着关于皇甫孟佳的话,心里头愈发的气结。 这天底下少了谁还能活不下去了不成! 她皇甫孟佳再厉害,也不是到了无人可取代的地步。 更何况,也不是萧芜暝让她走人的,是她自己辞的官,怎么到这些人口中,倒成了萧芜暝不近人情了。 她将茶杯重重地搁下,微烫的茶水溅在了她的手背上,她却是半点烫意都感觉不到,转过身,一副要跟人争辩的架势。 只是她这火还没发出来,就被人浇熄了。 茶摊老板将一壶茶放在了她的桌上,扬声道,“殿下是一国之主,是要为咱们老百姓负责的,他行事不近人情,得益的可是我们啊,你们这么说他,未免也太伤他心了吧。” 说罢,这茶摊老板又小声地与筎果道,“这是三花茶,降火,夫人您试试?” 筎果横了一眼,这不瞧不打紧,一瞧,可不就认出老熟人了嘛。 “狄青云?” 狄青云朝着她挤了挤眼睛,而后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与茶客们唠嗑起来。 “大伙平心而论,你要是家里出了个内贼,内贼死了,还留了个平日干活不错的孩子,那孩子无脸待下去,自行请去,你们留不留人?” “那当然是不留人啊,俗话说得好啊,龙生龙,凤生凤,乌龟生王八,谁知道这内贼的孩子会不会也是个偷。” 狄青云两手一拍,“这不就结了。” 筎果心中的郁结消散了大半,笑着道,“老板,结账。” “五文钱。”狄青云伸出了五根手指,在筎果的面前晃了晃。 “五文钱?” 狄青云身边突然冒出了个大汉,这彪形大汉一身小二打扮,与他这魁梧的身形委实不相配。 他看着筎果的身影消失在人群里,委屈道,“大殿,您亲自煮的茶为什么只收她五文钱?上回你可是打算收我一两纹银的!” “那我收你钱了没?”狄青云瞪着他道。 彪形大汉摇摇头,“没有……可是你才收她五文钱……” “她是老熟人,你跟她比?” 熟人? 彪形大汉心里头琢磨着方才那貌美的夫人若是常来,他一定会记得,可显然今日是第一次来。 难怪,以往国主总说要给大殿置办婚事,他都不要,原来是好这口的。 啧啧啧,他家大殿怎么瞧着虽比不上萧芜暝丰神俊朗,可那也是玉树临风的,虽说是样貌阴柔了一些,但也是帅绝西闽的,怎么这品味就是这么的独特呢。 方才那夫人美则美矣,可惜是嫁了人的。 狄青云在一旁收着茶钱,所幸他不知道自家属下心里头是这么看待他的,不然,这属下性命堪忧啊。 一只白鸽飞落在了茶摊的木架子上,彪形大汉快步走了过去,取下绑在鸽子脚上的信,然后将鸽子放走。 “大殿,西闽来的信。” 狄青云正与茶客谈笑风生着,这大汉凑过来低声说的话,他听是听见了,但是没有丝毫要接信的样子。M.dxszXEDU.cOm